「走吧,回家。」
江泠道。
「嗯!」
葉秋水與他一起離開珍祥街,往家走去,家門前的巷子裡,還有喜炮的痕跡。
過了解試,要去府城讀書,應明年的省試,行程緊急,且省城的大官又等著見江泠,他不日就要出發,耽誤不得。
葉秋水坐在桌前,拿著筆列單子,將要準備的東西寫下來。
這次與去省城應解試不同,衣冠,配飾,鞋襪都要準備好,且馬上入冬,省城寒冷,葉秋水忙得都沒空管鋪子了,連夜請繡坊的繡娘趕製棉衣,長靴。
曲州的夫人們都在找她打聽江泠的喜好,拜託她將禮物
轉交給江泠,葉秋水被煩得受不了,心裡無奈,可這些人都是她的老顧客了,不好直白回絕,葉秋水只好跑到制香的作坊里躲了幾日,緊趕慢趕,繡坊做了幾件棉衣,長靴,夾襖,葉秋水將它們裝進箱子裡,對著列出的單子排查還有沒有什麼東西落下。
臨行前,江泠要赴許多宴,知州是曲州的父母官,他作主相邀推拒不得。
江家悔得牙都要碎了,族人時不時在江泠現在住的地方附近徘徊,一看到他就要上前哀求,求他回家。
解試後,四房還在幸災樂禍,當得知江泠中了解元,江四爺與四夫人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又難堪,又害怕,族中想將江泠認回來,四房六房戰戰兢兢,害怕江泠回來要把產業奪走,如今有知州為他撐腰,四房不敢招惹。
江暉沒過解試,但考得比前兩年好很多,他還挺滿意的,四夫人與江四爺卻氣急敗壞,聽到族長說起要開祠堂,祭告祖先,讓江泠認祖歸宗時,江四爺幾乎要跳起來,他們又氣又惶恐,怕江泠找他們算帳。
「他要是敢與我們作對,我就弄臭他的名聲,他不是想去參加省試嗎?我看他名聲臭了那裡的老師還敢不敢要他!」
江四爺昂起頭顱,老二是罪臣,江泠是罪臣之子,他憑什麼參加科考!
看著父親那瘋瘋癲癲的模樣,江暉皺緊眉頭。
三哥高中,他羨慕又嫉妒,但也僅限於此了,知道自己這輩子也比不過,畢竟他沒有江泠那樣的毅力,能做到絕處逢生,所以沒什麼好記恨的,江家的族人,有的懊惱,想要巴結,有的害怕,想要毀掉他,江暉只覺得可笑。
事到如今,再想毀掉江泠不可能了,他已不是無依無靠,毫無背景的宗族棄子,他是解元,知州也要禮讓三分,江四爺想毀掉曲州解元,曲州官僚第一個不同意。
從當初他們將江泠趕走,搶奪他父母留下的產業時,就已註定了今日的結局。
江暉轉身出門。
「五郎,你去哪兒!」
四夫人拉住他。
江暉道:「去找三哥。」
「你找他幹嘛,你不准找他,你傻啊,小心他嘲諷你,不准去!」
四夫人篤定,江泠現在一定小人得志,五郎還巴巴往前湊,指不定被他怎麼欺負。
江暉不予理會,扯出手臂就走。
廢話,他現在不趕緊去找三哥才是真傻,解元啊!那可是解元,在江泠去府城之前,江暉要拉著他請教一晚上,有解元指導,下一次解試,輕輕鬆鬆!
初冬,江泠就要啟程去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