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水沉聲說:「我就要這個。」
馬夫打開柵欄,牽出她想要的那匹,體型健壯,與她個子一般高,同來的夥計都忍不住腿軟,勸說:「東家,咱還是別試了,這要是摔下來,可不得斷兩根骨頭。」
「沒事。」
葉秋水伸手,摸一摸馬的鬃毛,「我就要這個。」
她挑的小黑馬不服生人,拱了拱前蹄,鼻子噴出熱氣。
葉秋水偏頭躲了一下,跟著師傅一起走到馬場,
她系上攀膊,挽起頭髮,打扮得乾淨利落,走上前,馬夫叮囑她幾句話,將韁繩遞給她,葉秋水踩著馬鐙翻身而上,還沒坐穩,胯.下烈馬果然掙紮起來,弓起身子,往前蹬踹蹄子。
葉秋水身形看著纖瘦,腿還沒有馬的四肢粗壯,夥計站在一旁戰戰兢兢的,想扶又不敢伸手,葉秋水拽著韁繩,神情嚴肅,上下顛簸,梳好的髮髻都亂了,那馬倔強得很,沿著馬場撒腿跑,試圖將背上的人抖下來,葉秋水虎口都被磨出血了也沒有鬆手,她想起馬夫的話,時而趴伏下來,夾緊馬腹,降低重心。
夥計攥緊了拳頭,為她捏了把汗。
葉秋水咬著牙,癲得五臟六腑都好像移了位,黑馬一個前躍,她半個身子都甩了出去,剩下一半死死扒住馬背,手背的青筋幾乎撐破皮膚,越是這個時候,葉秋水心里越生起一股莫名的鬥志,喉嚨里似乎湧上一股腥甜,她磨了磨牙,沸騰的血液充斥於四肢百骸。
黑馬沿著馬場四處衝撞,馬背上的少女髮髻散亂,黑髮飄揚,幾次都險些飛了出去,又在最後一刻抓緊韁繩,重新坐穩。
不知道為何,儘管她看著嬌弱,但偏偏身上爆發的血性比烈馬還要強,從最開始的猶豫、小心,到壓制,她的氣勢越來越盛,手上滿是血,臉也磕傷了,嘴角被自己咬得鮮血淋漓,但笑得越發不羈、張狂。
她就是要馴服這匹馬,她就是不服!
夥計還有馬場的師傅們站在圍欄外,捏緊拳頭,目不轉視,心也跟著七上八下,一開始還為她擔憂,可漸漸的,葉秋水每一次被甩出去,又憑著一口氣吊著,手腳並用爬回馬背上時,幾人會忍不住爆發歡呼聲。
她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壓制克服烈馬的刁難,直到黑馬精疲力盡,再也掙扎不了,最後認命地停了下來,任她驅使。
天黑了。
葉秋水渾身是汗,虎口的血浸透了粗糲的韁繩,大腿被磨得發疼,甚至無法站立。
她緩緩驅使馬,跑回欄杆旁。
馬夫連忙衝上前,扶著她下來。
夥計們圍過去,端茶送水。
葉秋水虎口鮮血淋漓,頭髮散亂,像個瘋子,但笑得卻很開心,她得意昂起下巴,說:「我就要這隻。」
馬夫心中佩服,覺得是自己以貌取人,太小看這個少女了。
葉秋水付了銀子,牽著馬離開。
寶和鋪子有馬廄飼養運貨的馬,葉秋水給她的黑馬取名小白,拍拍它的腦袋,順了順鬃毛,養在鋪子後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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