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材買回來後,由她精心挑選、晾曬、炮製而成,價格低廉,效果卻極好。
錢花完了,葉秋水就去談生意,商隊的朋友們跟著她,忍不住感嘆,「咱幹這一行這能賺錢嗎?」
今兒早東家給人治病,看診費沒賺到幾文,藥錢倒是倒貼了不少。
不過東家看上去似乎樂在其中,跋山涉水,日子不比早幾年做買賣好過,甚至更辛苦。
遇到當地潑皮無賴不講理,葉秋給人看病,賣的藥還便宜,當地的藥商生意被搶,就會找他們商隊的麻煩,一次在客棧過夜,但半夜有賊人闖進來砍人,幸好葉秋水出門為某位婦人接生去了,不在屋中,這才沒受傷。
之後,商隊改走小路,也不敢隨意找客棧休息。
賣平價藥材,掀翻了多少人的飯碗,極遭人記恨,葉秋水常念叨,做完這一單就不幹了,還會京師賣香料,可是幾個月下來,也沒見她想要回去的意思。
大家都知道,東家只是說著玩,她一直想要做大商人,那麼何為商之大者呢?求利在己為小營,富眾於邦方為大營。
葉秋水從隴右買完藥材,還拉了一車毛皮,打算回京師售賣,她居無定所,旁人寫給她的信許久才能收到,因此,葉秋水並不知道江泠已經被官家召回京師。
去年冬時,京郊的護國寺有一方殿宇坍塌,急需修繕,江泠剛回京沒多久就被安排了事務,他圖紙畫得好,官職雖不高,但勝在做事沉穩,工部的老前輩們就喜歡少說話多做事的後生,去哪兒都帶著他一起。
寺廟殿宇的修繕江泠也參與了,沒日沒夜地修築一個月,江泠到京師的時候,沒有看見葉秋水,鋪子裡的夥計告
訴他,葉秋水帶著商隊去隴右買藥材了。
夥計們許久沒見到他,江郎君離開兩年多,看著越發寡言,知道他們兄妹感情好,元福笑眯眯道:「我這就讓人去給東家傳話,她要是知道您回京了肯定很高興。」
不僅回京了,還升遷了,官家單獨召見,那可是天大的榮耀。
江泠說:「不用。」
他轉身離開,鋪子裡老師傅們留他吃飯都被拒絕。
如今不能叫江郎君,要稱江大人,大家不敢在他面前嬉皮笑臉的,他們同東家熟得像家人,但對江泠還是有些畏懼。
殿宇修繕完,到了夏天,許多地方連日陰雨,京郊有幾處河堤塌毀,工部遣人過去巡視,江泠在儋州時便勤於水利,他亦隨行前往,因為在地方任職兩年,經驗深厚,許多同僚還會向他請教。
京師建設比儋州強太多,也遇不到大水,這種程度的坍塌對江泠來說同小兒科似的,他建議上級先將坍塌地區附近的官道封鎖,禁止一切車馬駛入,以免加劇風險,京師地勢與儋州大不相同,泥沙疏密亦不同,必須根據實際情況來進行施工。
他說話簡單,淡漠,但條理清晰,大家商討完,就照著他的法子下去辦,雨汛來臨前,京師的河道都疏通加固過一輪,大雨傾襲過後,未有塌毀淤積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