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水平靜地看著這一桌,心裡深知,今日應當就是臨行前的最後一面。
「兄長,我有些話要同你說。」
吃到一半,葉秋水突然輕輕放下碗筷,江泠見狀,心沒來由地一緊。
「什麼?」
葉秋水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一般砸在江泠心頭:「兄長,我已向官家請旨,願前往西北入軍為醫。」
江泠頓時僵住了,若遭雷擊,一時怔忪。手中竹箸竟脫手而落,「啪嗒」一聲,驚破屋中的靜謐,他雙目圓睜,滿是錯愕與驚惶。
「你說什麼?」
葉秋水平靜道:「我要去西北,入蘇將軍麾下,做一名軍醫,官家已經下旨了。」
文書還沒下來,所以江泠不知道。
「你胡鬧!」
他的聲音驟然拔高,頓覺氣血上涌,怒火在心中熊熊燃起。
「我去求官家收回成命。」
江泠站了起來,神色匆忙。
「已經板上釘釘,難道你要去抗旨不成。」
江泠攥緊拳頭,「抗旨我也得去,戰事慘烈,敵軍殘暴,你是嫌命長嗎,非要去虎狼之窩!?」
葉秋水毫不示弱,挺直了腰背,迎著他的怒視,高聲回道:「軍營雖險,但那裡有萬千將士等著救治,我豈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因傷病而亡?」
江泠氣得渾身發抖,「軍營里自有其他大夫,用不著你去,你當那是什麼地方,稍有不慎可能連命都要丟了。」
葉秋水目光堅定,「戰事當前,我不會為一己私慾龜縮人後。」
江泠說:「私慾?我是擔心你的安危。你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我……」
他話語頓住,嚴肅道:「你不准去。」
葉秋水固執道:「我偏要去。」
「不准!」
葉秋水終於怒了,「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憑什麼管我!」
「就憑我是你兄長!」
「又不是親生兄長!」葉秋水吼道,她胸前起伏,怒目而視,「說到底,其實什麼也不是,又非血親,有什麼我自己承擔就是了,用不著你來費心。」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