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水口中喃喃, 不可置信,她抬眸看向面前的徐微,「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
徐微輕輕嘆息, 淡聲道:「去年, 曹氏一黨聲稱玉璽失蹤,如今的丞相嚴大人被構陷說竊國謀權,偷盜玉璽,嚴氏上下悉數落獄,為嚴尚書求情的人, 也都被以同黨之罪關進天牢, 其中,就包括你的兄長, 江嘉玉。」
葉秋水嘴唇微張。
「曹家想要拉攏他,希望江大人可以親口指認他的恩師確實懷有不軌之心,但是江大人不願, 他曾經屢次上書,斥責曹貴妃草菅人命,越事,這一遭,就是將曹家的人徹底得罪了,曹氏權傾朝野,江大人不過區區工部郎中,沒有顯赫的家世出身,想要無聲無息地處死他,就和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我家中有一名堂兄因為誤會被抓進天牢,那個時候,曹氏也有意拉攏我父親,所以並未阻止我進去探望兄長,我過去的時候,聽到刑訊室裡面正在動刑,差役說,被關在裡面的是工部的人,我一想,那不就是江大人嗎?」
徐微回憶起舊事,「等他們走了,我偷偷地繞過去,我、我看到……」
話音突然頓住,徐微咬了咬唇,臉上流露出不忍。
葉秋水盯著她,眼眶泛紅。
徐微一字一頓,「江大人……渾身都是傷,腳下血流成河,他們、他們對他,用了許多酷刑,折磨他,要他鬆口,那個時候,嚴尚書都已經撐不住了,要他認,但是江大人他就是死咬著牙,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只剩一口氣,我實在愛莫能助,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帶句話。」
葉秋水手裡團著那封血書,心裡宛若被人鑿開了一道口子。
「他和我說,等他死了,就將這個交給你,萬幸的是沒多久,新帝登基,曹氏一黨氣數已盡,天牢里的人都被放出來了,江大人傷得太重,連吳院判都束手無策,只能用人參吊著他的命,可是他居然活過來了,你知道為什麼,他傷成那樣還能活下來嗎?」
葉秋水顫聲,「我……」
「因為,他有心愿未了,放不下你。」
徐微看著她,「之後,江大人養了半年的傷病,我隨父親去看他的時候,告訴他,有些事情不做就來不及了,他應該聽進去了,所以年底,他同官家自請,要護送軍餉去西北,但是……」
徐微笑了笑,「後來的事情,葉女使也知道的。」
葉秋水垂下眼睫,潸然淚下。
江泠沒有說,他是自請前往西北的,他僥倖從鬼門關回來,想要見她,葉秋水還說了那麼多難聽的,傷人的話。
怪不得他變得那麼瘦,形銷骨立,根本不是他口中簡單的風寒所致,是生了病,傷勢嚴重,還差一點死掉。
在西北的時候,他的傷還沒有好全,葉秋水竟然還抬手推他,打他,但江泠一聲不吭,那個時候,他是不是痛極了。
眼淚不受控制地砸落,葉秋水咬緊唇,一開口,泣不成聲,「我……不知道,沒有人和我說過這件事。」
「是江大人不讓我們告訴你,怕你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