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完腳,系在河邊吃草的馬也飽了,二人坐車進城,多年過去,曲州城內並沒有多大的變化,街坊仍是過去的模樣,巷子太窄小,車馬完全不能進去,兩個人只好下來,步行走進。
以前住的地方在青石巷,末尾的矮舊房屋就是葉家老宅。
許多年未曾有人居住,門前竟然也不曾結蛛網,甚至雜草也無。
葉秋水不禁奇怪,看了眼江泠,「老宅怎麼一點也不破舊,裡面是有人居住嗎?」
他們不是沒想過,這麼多年不曾回來,也許有人住進去,但實際上,推開門發現家中並沒有人生活過的痕跡,但是門前卻被灑掃得很乾淨。
葉秋水簡單地灑掃一番,二人暫時住在此地。
一牆之隔外就是以前的江宅,後來地契被江家人收回,也不知有沒有賣給其他人,葉秋水對江泠說道:「嘉玉,明日我想去打聽打聽,要是隔壁的宅子沒有人住,我們就買下吧。」
多年過去,當初被砍掉大半的桃樹竟然又掙扎著生出茂密的枝葉,越過牆頭。
就像以前,家中長輩百般勸阻,無論怎麼告誡,哪怕築起高高的圍牆,被牆隔開的二人也會想法設法地去越過這道鴻溝,桃樹也一樣,被砍掉一半的身軀,也會拼命長出新芽,越牆而出。
江泠抬頭看一眼高牆,「應當還在江家,我去要回來。」
葉秋水問道:「他們要是不給怎麼辦?」
江泠笑意淡淡,「他們不敢。」
江氏一族心裡對江泠又怕又愧,當初族人逼他離開,霸占二房產業,他們貪婪無恥,可是等江泠身居高位後,又終日困在恐懼與懊悔當中,生怕某一日江泠會回來報復,他早就已經不是那個任族人拿捏,躺在床上無法下地的殘廢。
第二日,江泠就遞了帖子,族長嚇出一腦門冷汗,一夜都沒敢合眼,大半夜祠堂里燈火通明,一群人商量著該怎麼應對,三郎衣錦歸鄉,已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物,他若舊事重提,全族上下都吃不了兜著走。
家中唯一有些出息的就是四房的江暉,但江暉與江泠交好,絕不會向著他們。
六郎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族長推著他出去,「等泠哥兒來了,你……你就給他磕個頭,認罪。」
六郎脖子一梗,「憑什麼是我!」
族長說:「當初是不是你帶著人拿彈弓打他的?險些將人眼睛打瞎!」
六郎漲紅著臉,因為確有此事,兒時不懂事,他帶人欺負過那個三哥,欺江泠不良於行,故意拿彈弓射人。
長輩們不敢站出來,就推他出去擋槍!
帖子送上門的第二日,族裡德高望重的老前輩都來了,族長熬了一通宵,眼睛通紅,想著,要是江泠問罪,他這個老骨頭跪下來磕頭求饒行不行。
祖宅前圍著一群人,江泠到了的時候,叔伯們俱是一抖,族長顫顫巍巍上前,滿臉討好奉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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