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繁忙錯過用飯是來司禮監之後的事,孟姑姑應當並不知曉。
解衍神色不變,「是孟姑姑。」
繼而又示意了眼還冒著熱氣的瓷碗,男子目光誠摯清澈,「掌印若是不想見到我便趁熱吃,吃完屬下就走。」
聞言又瞥了對方一眼,白惜時將頭扭了回去,摺子移於一旁避免弄髒,這才拿過勺子,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幾口熱乎乎的食物下肚,整個人確實舒服了許多,方才那種腹中空虛之感也一掃而空,不過白惜時並不準備表現出來,做掌印就講究個高深莫測,不能叫人一眼看穿。
唔~高深莫測。
白惜時拿捏著這種感覺吃完了一整碗,繼而準備以一個漂亮的回勺於碗結束這一場沉默的用餐,但……沒成想陰溝裡翻船,回勺的角度偏高了些,勺子磕碰於碗壁上發出「吧嗒」一聲,繼而兩滴殘汁揚起,濺在了臉上。
……
很好,高深莫測沒了。
解衍將方才的一幕看在眼裡,沒有任何要取笑白惜時的跡象,而是很快轉身,擰了一塊濕巾帕給白惜時遞了過來。
抬手接下,白惜時往方才濺到的地方拭了拭,待感覺差不多,將巾帕疊好擱於桌子一角。
男子此刻亦盯著對方,見此情狀眼神執著於一處,詭使神差下又重新拿起巾帕,對著白惜時左頰偏後的位置輕輕拭了上去,一邊擦一邊認真道:「還有。」
白惜時感受到擦拭的位置,心下莫名瞭然了幾分,那是滕烈今日上午滕烈順手替她擦去紅漆的位置。
解衍看見了。
胳膊搭在案几上,白惜時偏過頭去看他,「咱家怎麼感覺沒濺到過這裡?」
「嗯。」
嗯?
望進男子那一雙執著又認真的眸子,白惜時見他仍舊動作不停,審視了半晌,開口道:「你現在的眼神不對。」
解衍繼續擦,目光鎖定左頰,「哪裡不對?」
白惜時戳穿,「幽暗、偏執。」
「嗯。」
解衍聞言沒有否認,而是又擦拭了幾下,直到覺得另一個人的印跡被完全抹去,才轉眸,同樣對上白惜時的目光。
「那掌印可有法子讓屬下擺脫這種幽暗偏執?」男子低聲問了一句。
視線在咫尺間交匯,二人就這麼對望了許久,仿佛有什麼無聲之言在暗暗涌動,互相都想要更加看清對方的所思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