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今日就這般與往常無二的過去,中午時分江小鎖卻急急從內學堂趕回來,說是趙岳與人在宮門前起了衝突,眼看就要被人拿下懲處。
聞言擱下手中的筆桿,白惜時:「他與誰人起了衝突?」
「是那些皇親國戚的伴讀,反正家中應當也是當大官的,看著和趙岳原先就認識。」
江小鎖的模樣尤為著急,「掌印,您快跟我去看看吧。」
皇親國戚?
今日確實聽聞有兩名宗室子分別去御書房、慈寧宮給皇帝和太后問安,但應當並不會經過內學堂,思及此已然起身,白惜時一邊讓江小鎖帶路,一邊讓他將事件經過說與自己。
原來今日下學路上,二人恰遇見秉筆周子良,秉筆說寧安世子的一套筆墨丟在了太后處,眼下世子應該尚未出宮,讓趙岳腿腳快些,給寧安世子送還回去。
但是就是在送筆墨的時候,趙岳卻與寧安世子的伴讀發生了口角。
那伴讀原先應當就與趙岳府上不大對付,見到如今已是內宦的趙岳,言語間極盡嘲諷,不僅斥他是罪臣之子罪有應得,還故意沒接穩那套筆墨,致使散落一地,且神色倨傲讓趙岳重新從地上一個一個給他拾起。
然後趙岳衝動之下,就直接將人給打了。
伴讀被一個內宦冒犯,寧安世子被人奉承吹捧慣了,知道後又豈能輕易饒過?
趙岳在眾目睽睽之下打的不僅是伴讀,亦打的是寧安世子的臉面,因而他很快鬧將起來,著人將趙岳拿下,並口口聲聲要稟明聖上,當面治趙岳的罪。
踏出司禮監之際,這時候亦有小太監來報趙岳之事,只說那被打的伴讀也已找來了此刻同在宮中的伯父——太常寺卿朱壽,眼下正要與寧安世子一起施壓處罰趙岳。
這種事情,即便寧安世子不懂事鬧到皇帝面前,為了一個內宦,天子自然不可能親自出面,最後還是會落到白惜時這裡。
為免趙岳吃虧,也欲快些解決這場鬧劇,白惜時加快腳步,然而不想去到宮門卻發現被強押著跪在地上的趙岳此刻竟已被另一個人率先扶起,而那個人,正是滕烈。
方才還惡狠狠壓制住趙岳的幾個官兵,見到來人亦後退數步,沒有再因世子的不忿而貿然上前。
滕烈今日也恰好進宮?
朱壽看到侄兒被一個太監打了自然咽不下那口氣,何況他們朱家本就與趙家有過節,剛要藉此機會好好教訓一通這不知天高地厚狗奴才,不想滕烈卻突然出現,還讓那奴才重新站了起來。
不過此人畢竟是錦衣衛指揮使,朱壽亦不敢太過造次,只憤憤不平道:「指揮使這是什麼意思,一個太監敢打朝廷命官之子,難道還有理了不成?」
滕烈掃了眼那伴讀,冷酷依舊,「趙岳已說,是此人侮辱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