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奉山縣確實事務繁多,安知縣時間有限,遲來也正常了。」
吳御史一邊說一邊看向安蘊秀:「奉山縣的行商之路如何走通的,安知縣願意講講嗎?」
她不卑不亢道:「起家之初也是在這間屋子,諸位同僚都是見證。」
「就沒有藉助過旁的勢力?」
「要說這些,可就得換個人講了。」安蘊秀挑了挑眉,伸手一指,「白朔。」
「草民白朔,見過各位大人。」
白朔自然知道前不久巽風府那事有自家大人的手筆,也聽出吳御史是在質問自家與滄海幫的關係。這可不能亂答,不能欺騙得說真的,真的……
「起家之初乃是荒山茶,這是長在山野里沐日月精華而成的茶樹,由百姓結隊採摘,後炒製成茶,隨船售賣。」
他越說越起勁兒,忽然意識到了顧左右而言其他的妙處,說的是真話啊只是答非所問而已,隨即又將荒山茶的製作過程細細地講了一遍。
可放到現在,同樣的招式可復刻不出荒山茶的輝煌,有人忍不住道:「真的沒有別的路徑嗎?」
「御史大人問的是可有藉助旁的勢力……」
白朔忽然大聲道:「若真要說依靠了誰,那便是依靠了奉山縣萬千勞苦百姓!」
「料峭山崖上的茶葉是青壯組隊去摘的,茶葉的風味是炒茶師傅一步步去調的,分揀包裝是大娘大嬸們做的,成品是通過民間自發組的商隊賣的。」
「最開始只在索州售賣,第一次遠行是去青州,是安知縣親自去送的,知縣大人還因此身陷險境,梅捕快也身受重傷臥床數月才逐漸好轉。奉山縣的每一步路都走得踏踏實實,諸位想聽,白朔自然知無不言。」
「……」
周圍有瞬間的安靜。
這些他們不是不知道,如今舊事重提,倒像是自己急功近利,對旁人的努力視而不見。有人悄悄看向安蘊秀,卻發現她自始至終都平靜地喝著茶水,任白朔發揮,似乎也在為他撐腰。
吳御史輕刮著茶上浮沫,問道:「這位小友,與安知縣是什麼關係?」
白朔躬身行禮,答道:「草民白朔,眼下在奉山書院學習,是安知縣座下學生。」
是了,除了繁忙的商業,奉山書院也辦得有模有樣,女子書院更是這一帶民眾交口稱讚的大好事。奉山縣與安蘊林做的這些事一同揚名,民心所向,遠不是身居京城的那些人所能控制的。
如今,連一個門生就有這般膽識,這位安知縣,還真是不能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