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仗著王家,」蕭無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本王也想看看,明日早朝會有多少『清流』跳出來為奸商喊冤。」
窗外風雪呼嘯,襯得膳廳內愈發寂靜。
姜窈注意到父親神色微妙地變了變。
身在戶部,國庫里的那點子兒姜明籍怕是再清楚不過。
可底下官員卻也一個個說沒錢。
這是想逼著朝廷自掏腰包去賑災。
也難怪皇帝會將賑災一事交由蕭無衡。
他平日雖懶散了些,但卻不會對賑災銀動心思。
「我記得,去歲江南水患,岳父曾上折請求徹查漕糧虧空?」蕭無衡突然想起什麼。
「那到摺子被內閣壓了三個月,」姜明籍輕嘆一聲「最後批下來的賑災銀,還不夠買半船新米。」
「所以,」蕭無衡冷哼一聲,「他們這是想將國庫的銀子塞進自己口袋。」
先掏空國庫,再逼皇室自割血肉。
可那些窮苦百姓等不了。
「先吃飯,」沈氏手中的象牙筷輕輕在青瓷碟邊點了點,「天大的事也得先吃飯。」
她舀了一勺蟹粉豆腐放到姜明籍碗裡,「這雪也不知道還要下幾日。」
沈氏突然想到什麼,又道,「我們莊子上還有一些陳米,到時候送到粥棚那吧。」
姜窈正咬著筷子尖,聞言眼睛突然一亮,「父親,女兒倒有個主意,能讓那些大人『心甘情願』地掏銀子。」
膳桌上幾雙筷子同時停住。
「胡鬧,」姜明籍皺眉,他怕姜窈說出什麼話惹惱晉王,「朝堂大事......」
「父親,」姜盈突然開口,「先聽窈兒出的什麼主意吧。」
她悄悄在桌下扯了扯蕭無衡的衣袖,蕭無衡連忙道,「是啊,先聽聽看,我們只是家宴,無礙的。」
「請殿下明日早朝時,當眾宣布要建『功德碑』,」姜窈聲音清亮,眼睛亮亮的,「將捐款百兩以上者的姓名刻於碑上,立於各城門處。」
蕭無衡眸光一閃。
好一招陽謀。
那些自詡清流的官員,最怕落個「為富不仁」的名聲。
用完了膳,姜盈又陪著沈氏跟姜窈聊了會天。
等到亥時,窗外雪勢漸猛。
「母親,時辰不早了,」姜盈輕輕按住沈氏又要續茶的手,「殿下明日還要去城外......」
沈氏指尖微頓,茶壺嘴懸在半空,一縷白霧裊裊上升,「好、好,那你們路上慢些。」
「我去送阿姐。」姜窈起身,跟了出來。
凜冽的寒風裹挾著雪粒從迴廊的欄杆間隙鑽進來,姜窈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一踏出迴廊,積雪立刻沒過了繡鞋的鞋面。
每走一步都帶起細碎的雪沫,在身後留下一串很快就被新雪掩埋的腳印。
「阿姐?」姜窈拉住了姜盈的袖子。
「怎麼了?」姜盈應道,手指不自覺地理了理鬢角的碎發,眼角眉梢間還帶著新婚婦人特有的嬌羞。
姜窈左右看了看,確定附近沒什麼人,這才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問道,「那本書,阿姐看了嗎?」
姜盈聞言,臉頰瞬間飛上兩朵紅雲,連耳根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她垂下眼帘,支支吾吾道,「看、看了。」
那何止只是看了。
既是窈兒送她的新婚賀禮,她自然是一直都沒打開。
光看那個名字,只以為是寫房中情事的。
於是洞房當日就叫冬靈將那本書壓了箱底。
等到喜娘和丫鬟們都退出去,才紅著臉讓冬靈將那本書取出來放在枕邊。
她還記得自己心跳如鼓,手指顫抖地翻開第一頁時的情景。
蕭無衡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兩個腦袋幾乎碰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翻開了那本「禁書」。
誰知......
那真的只是一本話本子!
連半點露骨的描寫都沒有!
「噗——」蕭無衡突然低笑出聲,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泛紅的耳尖,「夫人這是......特意準備的洞房讀物?」
姜盈只覺得他低沉的嗓音像羽毛般掃過心尖,羞得連指尖都泛起粉色,結結巴巴地解釋,「不、不是,這是窈兒送的,我以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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