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被無數嚮導認可的犬類哨兵,在充當勤務員時往往都可以將嚮導伺候得很好。
他扯了扯嘴角,用指尖將被褥挑開,確認不需要自己再去準備什麼後,便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才剛走到門口,他又頓了一下,煩躁地輕嘖一聲。
拉爾斯彎腰沙發上拿起了一條被疊成花朵形狀的毛毯,將它抖散。
這一看就知道是某個哨兵的傑作,那些被分配來整理診療室的哨兵總愛做這種無聊的事情,試圖以此來討嚮導的歡心。
他拿著毯子重新走回了診療室,臉色已經恢復了常態,底下眼凝視著椅子上睡去的凌伊。
手段惡劣、性格更是糟糕的嚮導小姐,睡著後如同死掉了一樣,連呼吸的起伏都很不明顯,找不出一點鮮活的氣息。
受強大的精神力影響,嚮導身體總是過度孱弱,需要被小心照料。
拉爾斯獸眼中飛快掠過一抹複雜的殺欲,又很快消散開。
他彎腰將毯子覆蓋在凌伊身上,隔著毯子生疏僵硬地把她抱了起來。
柔軟的毛毯壓在他堅實的手臂上,被水漬洇得絨面一縷縷的粘在一起。
沒了那一層堅冰阻隔,汗珠終於得以從毛孔中被釋放出來。
嚮導小姐還嫌棄他出了汗不夠乾淨,可如果不是她,他根本就不會到處都在流水。
要知道,貓科散熱的器官就那麼些地方,他的身體早就被異化得更偏向於豹子的散熱方式。
是她把自己變成了流的水比血液中的含水量還要更多的存在。
卻偏偏又要去堵住不讓他流。
他真該將僅剩不多的理智拋下,擰斷她的脖子。
拉爾斯腳步艱澀又穩定地走進了休息室,將凌伊放到了柔軟的大床上。
在嚮導中她其實已經屬於個子很高的類型了,然而在被他抱起來時,看起來卻像是一個人形娃娃,被他誇張的體型襯托得格外纖瘦。
拉爾斯都不明白,他身上都沒有被植入過晶片,又有這麼誇張的體型差,她怎麼就一點都不怕的。
嚮導的身份並不是免死金牌,至少在他這裡不是。
反正黑暗哨兵經常發瘋,就算真的殺死了嚮導,到時候只要說自己是精神狂化了,也未必會被處決。
他垂眼將裹住她的毯子抽離,隨手扔到了地毯上。
拉爾斯的動作不算輕,他沒有照顧人的經驗,對方卻一點都沒有被折騰醒,雪白的眼睫柔美的交疊著,都未曾因此而顫抖一下。
他將手感舒適的被褥給她蓋上,停留在她身側的手指難耐的蜷縮了一下,溢出了一聲喘息。
嚮導小姐臨睡前,或許根本就沒有想起來診療室里還有一個正在被她懲罰的哨兵。
就這麼放任他毫無束縛的於她獨處,真是被那群狗給捧得連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沒有了。
拉爾斯口中的津液瘋狂的分泌著,閉合的齒列也癢得過分。
猛獸遵從欲望的天性,讓他們一旦處在安穩的環境下,就忍不住開始飽暖思銀欲。
他猛地轉身,腳步倉促地離開了休息間,從診療室靠牆的置物架上拿下來了一個止咬器給自己戴上。
延升出來的犬齒掛在唇側無法收回,將唇環頂得偏移,拉爾斯用汗濕的手將休息間的浴室大門擰開。
水流淅淅瀝瀝的墜落在瓷磚上,他毫不在意的將身上的束縛盡數褪去,試圖衝散身上的氣味。
溫熱的水流將拉爾斯的身軀包裹,讓他短暫地舒展了眉眼。
直到身體的水液反覆被凍住,他才終於意識到水為什麼會被稱為生命之源,水流又為什麼不能變成死水。
降溫用冰更是大錯特錯。
隨同覺醒精神體時一起覺醒的異能將冰元素隔離在了體內,細小的傷口被沖刷得邊緣泛白,帶起輕微的刺痛。
拉爾斯享受地眯起眼,哨兵絕佳的恢復力讓體表的傷口飛速癒合,緊隨而來的卻是體內那股來勢洶洶的燥意,帶來著更猛烈的衝擊。
一旦沒有了疼痛拉扯著注意力,另一種感知就會將他徹底淹沒。
因為異能操控得不及時,他的體表又凝上了細碎的冰晶。
拉爾斯微皺起眉。
明明只是少了創口帶來的刺痛,冰元素和體內的嚮導素竟然就沒辦法再帶來折磨,只剩下了洶湧的情潮在奔襲。
可低溫明明也可以去凍住一些感
受的,不然他也不會特意不去剔除體內的冰元素。
是因為冰元素中也攜帶有她的氣息,無法被忽視嗎?
拉爾斯手臂又不自覺按上了腹部,輕輕抽了口氣。
他真是快被折磨瘋了。
自己現在要是往身上劃出了傷口,就沒辦法維持異能的運轉保證自己行動不受限了。
那些冰元素會重新覆蓋出來,將他變成不能移動的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