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伊吃完,他又去把生病了就和殘疾了一樣的她放回了床上,出門去處理餐桌上的殘局。
做完了這一切,顧影安關上了房門,看著窗外懸掛的月亮怔怔出神。
他將自己有些遮擋住視線的髮絲抓得有些凌亂,心煩意亂。
不需要去思考,顧影安就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一種比過去還要更加糟糕、他並不想去承認的境地。
然而這種局面,甚至還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而凌伊……她顯然一點影響都沒有。
顧影安腦海中浮現出了那雙冷靜、淡漠的眼睛。
好像無論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都始終毫無波瀾。
漠然得就像是注視著與自己毫無關聯的事情。
凌伊其實不是沒開竅的人。
顧影安其實覺得,『開竅』這樣的詞彙反而不適合放在她的身上。
凌伊什麼都懂,只是不在意而已。
畢竟像她這種智商驚人的怪胎,大概在很久之前,就因為好奇去探索研究過人類的情感。
但她最後會得出的結論,絕不會是歆羨或是無聊之類的評價,而只會是「毫無意義」這樣的評價。
在刻板印象中,天才總是不知事故沒有情商的代表。
然而以顧影安的觀察來看,凌伊與其說是沒有情商,倒不如說是覺得人際交往並不值得讓她去耗費心思。
實驗之外的事情,都被她冷眼旁觀,視作了無關緊要。
顧影安不再去想這些。
這些想法顯得他就好像正在認真思考一些荒謬的事情一樣。
他拉上窗簾,將身體砸向床鋪,閉上眼睛睡覺。
然而黑暗中,某些畫面卻又開始不受控制地浮現了出來。
他被她展示過,被她擁抱過,在她面前不止一次的高朝過……
顧影安心煩意亂的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好長時間才終於將自己折騰入睡。
但睡夢中卻依舊不得安寧。
凌伊入侵了他的夢境,像個入室搶劫的兇手,又將他被綁了起來。
不是在手術台,而是更陰森的地下室中。
他被吊了起來,雙手交疊的被捆在一起,半跪在地上,身體完全的籠罩在了陰影下。
凌伊站在他面前,雙手掐住他的脖子禁錮著他,掌控著他,讓他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要被碾碎了一樣。
他應該是恨她的,因為那實在是太痛了,所以眼睛也痛得溢出了眼淚。
卻只能屈辱地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就那樣被展示在了她的面前。
過了很長時間,可能是一夜,也或許是更久,直到他開始恍惚,開始不再呼吸,她的手才終於離開,向上移著。
她蒼勁的手指沒入了髮絲,猛地攏住攥緊。
強烈掌控性的動作,迫使著他抬起頭,把那像是被蟒蛇絞殺過一樣青黑泛紅的脆弱頸項和赤紅的眼睛,都展示給了她看。
凌伊貼近了過來,窗外的光束落在了臉上,將她的眼睛和鼻樑一起拓住。
那是她身上唯一的亮色,像舞台上被聚焦的中心,讓人的目光不自覺就只凝駐在那雙眼睛上。
那雙欲色濃烈的眼睛,注視著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獵物,去啃食,去拆吃入腹,去看他顫抖崩潰。
然而她的瞳仁深處卻依舊冷靜,沒有絲毫感情存在的痕跡。
就好似那抵死纏綿的行為,只不過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而順勢做出的尋常行為。
哪怕被掌控的人,已經昏了頭的開始主動迎合,也依舊毫無動容。
沒有欲望,沒有玩味,就像是在注視著一個不值得放在心上、沒有價值的物件。
顧影安猝然睜開眼。
他抬起手臂遮住臉,蒼白的膚色泛著一層水光,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出了很多的汗。
顧影安的呼吸急促,狂亂跳動的心臟因為速度過快,甚至都帶來了幾分悶痛。
他出神了好一會兒,身體的異常反應才終於緩慢恢復了正常。
顧影安想,自己大概是真的是瘋了,不然怎麼會連這種夢都做得出來……
第101章 那種難堪的感覺,他……
顧影安忍不住去懷疑,凌伊是不是對自己實施了精神操控。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想不通自己怎麼會做出那種驚悚駭人的行為。
還做了那種莫名其妙的夢……
凌伊的智商很高,行動力更強,想法也從來都天馬行空到讓人難以揣測。
連異能抑制器這種東西都可以研究出來,沒到底其它的東西就不行。
所以說不定在曾經某一天,他失去意識的時候,凌伊就對他的腦子動過手術。
不然的話他怎麼可能會……
顧影安完全接受不了這種事情,試圖去用看似合理的理由來說服自己的行為。
然而他實在不是那種自欺欺人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