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非僧人,但也信佛。龜茲是佛教聖地,王室信佛,幾乎全民信佛。雖月神教至高無上,但佛教才是龜茲的大眾教。
是以,他並非僧人也信佛教。雙手合十念了佛主在上之後,他想了一下,食指中指併攏,放在額心,「月神在上,伊拉瓦並非喜歡男人,我只是……我可能是太久沒開葷了!我可能是憋太久了!」
我並不喜歡男人。伊拉瓦這樣對自己強調。他一定是憋太久了,所以才對一個男人起了慾念。
都怪那個漢人長得太矮小纖瘦,很像女人,所以他才被羊油蒙了心!
都怪那個漢人!他重重一哼!
翌日清晨。沈秀打著呵欠醒來。她昨日睡得早,也起得早,這會子天剛涼,空氣里涼颼颼的。她披上厚衣,走出帳篷。
風沙早已停歇,外面「風平浪靜」。
一走出帳篷,沈秀便聽到隱隱約約的念經聲。僧人早起誦經,天還未亮就已經起來誦經了。
帶刀的西域侍衛在餵駱駝。見她出來了,紛紛看過來。她露出一個友好的笑,也上去餵駱駝。
伊拉瓦見沈秀走過來,想起她對他作的孽,他在心裡重哼一聲。面上帶上冷意,但她越靠近,他就越破功,臉上的冷意一點一點破裂。
「你好。」沈秀揚起笑,「我可以幫你餵駱駝嗎?」
伊拉瓦不知她在說什麼,但她的意思他明白。畢竟她指指草,又指指駱駝,意思很明顯。
他才不想理她,可他的動作先他的大腦一步,已經把糧草遞給了沈秀。
「謝謝。」沈秀接過糧草,坤起幾根,餵給駱駝。
駱駝歪嘴嚼著糧草,大眼珠亮晶晶,很是呆萌可愛。沈秀摸摸駱駝的腦袋,頰邊笑窩深陷。
觸及她的笑顏,伊拉瓦雙目發直,一股衝動直衝腦門。等他意識過來時,他已經回了帳篷。
不多久,他返回來,遞給沈秀一個東西。
「這是……腰鏈?」沈秀訝異,「給我?」
他直接把腰鏈放在她手上。
腰鏈,漢人不怎麼戴這玩意兒,然西域男男女女皆戴腰鏈。
沈秀端詳手裡的腰鏈。這腰鏈上綴著琉璃寶石,一看價值就不菲,乃極極上等的腰鏈。
他把這玩意兒給她幹什麼?讓她看看好不好看?或者是在他面前炫耀?
她拿著腰鏈,豎起拇指,表示表鏈很好很漂亮。
她豎起大拇指誇讚,伊拉瓦嘴角控制不住上揚。這腰鏈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珍品,她定會喜歡。
接著,見她把腰鏈還給他,他上揚的嘴角一僵。
「給你的!」他說。
沈秀聽不懂。好了,他炫耀完了,她得餵駱駝了。她直接把腰鏈塞到他手上。
伊拉瓦瞠目,他直接彎腰,把腰鏈扣在沈秀腰上。
沈秀:「?」
他該不會是,要把這玩意兒送給她吧?
她乾巴巴地拉了下腰鏈,做出贈予的姿勢。
他點頭。
還真是送給她的?這腰鏈這麼珍貴,他就這麼輕易地送給一個陌生人?沈秀不知他是家裡太有錢,還是太傻。
她怎麼能要?她解下腰鏈,再次還給他。
他沒接過去,他背過身,仿佛是很生氣。
「哎你這……」沈秀不管了,把腰鏈放在他肩上,拔腿就跑。
跑進帳篷里,她拍拍胸脯。西域人,真是又善良又熱情又慷慨。當然,那些沙匪除外。
想起沙匪,便又想起謝扶光,沈秀心頭一顫。若謝扶光還活著,他追過來追她的話,他們會不會走同一條路?他們會不會在路途上遇見?
她看了看地毯上的面巾與頭紗。只要她穿上諦伽侍女給她準備的衣衫,再戴上頭紗面紗,把臉遮了個全,謝扶光不一定能認出她來。
但謝扶光會吐火羅語,若他遇到諦伽的隊伍,問了一嘴……
沈秀只恨自己現在不會吐火羅語。不然她就可以向諦伽訴說自己被壞人謝扶光追殺的事。
她要怎麼告訴諦伽,有一個武功高強的壞人在追殺她。遇到這個壞人後,千萬不要透露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