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過日子時,已經很少再看見褚朝陽哭了——褚朝陽比別的小孩粘人,小時候受點委屈就掉金豆豆。
現在哭可真不是個事兒。
徐盼有些懊悔,很是無奈:「朝陽,你說句話好不好?」
褚朝陽紅著眼睛去仰他,眸中愛恨交織,嘴角顫抖:「你想讓我說什麼?」
徐盼也不知道說什麼,他真的可以感到少年的怒氣,無處宣洩的火。
「沒事,沒什麼要緊的。」徐盼沉默了。
褚朝陽委屈地望著他,靜默著,突然跪著去親他的唇。
徐盼一僵,下意識想打斷他,但還是心軟了,推拒的手只是意思意思的稍稍用力。
褚朝陽握著他的手腕,生疏地在徐盼的嘴角落下一個個吻。
溫熱的唇輕輕蹭著。
徐盼心底生出不可言說的壓抑,他不曉得如何去描述,這種感情太複雜了。按理說,他不該放任褚朝陽去親他,他剛說過這是學壞了,扭臉就不牴觸地由著弟弟親他。
這是錯的。
先前就在朝陽偷親他那次,他就決定離朝陽遠一些,保持距離。但看到褚朝陽那副委屈隱忍模樣,他又不爭氣的跟著心軟。
褚朝陽的怒氣逐漸平息,他抓著徐盼的手臂湊近,在殷紅的唇齒留戀。他試探著去更進一步,不曉得該不該去換一個唇齒交纏的距離,可以嗎。
他沒底氣地後撤一段距離,去會窺探徐盼的神情。
市中心的GG牌光怪陸離。
車外的燈光變換莫測,隨著前行一個個閃過,透過玻璃窗打開的一道縫落在徐盼臉上。象牙白的面容被染得美好艷麗,襯托出不同的心境,唯獨他專心不變的俯視著褚朝陽,黑色的眸子中只有褚朝陽。
褚朝陽被看得心神顫抖,他呼吸一滯,理智與欲。望糾葛。
他看不透徐盼此刻的情緒。
靜了幾秒,褚朝陽再次挨近他,同時又用手遮住徐盼的眼睛,鼓起勇氣去撬開徐盼的牙關。怯怯地用舌去勾他的舌,即使徐盼去咬他,他也認了。
掌下的睫毛眨了眨,似乎也是在糾結。
褚朝陽想拽著徐盼往更深處涉水,他生澀地挑逗著,激的徐盼握緊了他的肩頭。
「朝陽……你別!朝陽,你老實一點……」
徐盼大口喘著氣,和褚朝陽抵住額頭別開,呼吸帶著細微的水意。他受不了,推拒的手越來越軟,迷迷糊糊地腦子只剩下躲開的念頭,他難耐地皺眉。
夜風溫柔,休息站。
保鏢從車上離開後,等了好一會兒,褚朝陽才鬆開徐盼起身。徐盼因缺氧而雙頰泛紅,眼睛濕漉漉地不知道看哪裡好,他縱容褚朝陽親他了。
連反抗都沒怎麼反抗。
做哥哥的就不該偏心。
褚朝陽握著他那隻完好的手,湊過去看徐盼,幫他把眼角的淚水擦開。動作很輕,像是個合格體貼的男朋友。
在記憶中,後期的徐盼總是生病,懨懨無神。
兩人的關係像是顛倒了,徐盼坦然使喚著他。黑色可愛的瞳孔鎖住他,笑盈盈地依偎在褚朝陽身畔,或許就是在勾引他吧。
真特麼飢不擇食。
褚朝陽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也有經不住誘惑的時候。
褚朝陽還記得那隻細白的手從眉間鼻樑撫摸下滑,帶著溫暖的香味。這個距離太曖昧了,徐盼就是故意的。
他真的想不通徐盼為什麼要自殺,明明褚朝陽對他很好,他比趙曄那個傻逼好的不是一星半點。
他儘可能抽出多的時間去陪徐盼,要是實在忙的厲害就乾脆居家辦公,每天都留意他的細微變化——在審視伴侶的標準上,褚朝陽真的竭盡所能了。
他真的在把徐盼照顧好,砸錢,用心,能做的全都做了。
一個男人做到這份上真的足夠了。
——我到底哪裡不如他?
褚朝陽注視著的側臉,喉嚨深處很癢,咳也咳不出來,心也癢。他有些懷念他哥了,全身心地都依賴著他,即使是裝著騙他的也騙的他很開心。
他想讓二十一歲的徐盼也騙騙他。
收拾好後褚朝陽從背後抱住他,委屈地在後頸親吻磨蹭:「哥,我想你了。」
徐盼氣息未定,腦瓜子徹底暈暈乎乎了,不理解他的話:「你已經摟著我了,還想怎麼樣?」
「不夠。」褚朝陽和徐盼的脖子較勁,試著嘬出草莓印,「哥,我不比趙曄差,他可以的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