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沒有褚朝陽又爭又搶,或許他不至於淪落到如此結局。
他應該奪回屬於他的一切,他不好過褚朝陽也別想舒服,金錢、名利、地位——沒人知道一個私生子想走到這一步有多難,沒有人懂他。
坐以待斃從來不是他的處事規則。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第53章
群山沉睡。
明亮的月亮在群山之間掠過, 時隱時現,周圍薄霧蒙蒙。隔著車窗瞧去,他與褚朝陽他們一齊同行, 相隔甚遠卻緊追不放。
褚朝陽喝了點酒, 靠在他哥肩膀眯了會兒, 頭疼噁心,而且右眼皮還一陣陣的跳。跳的心煩意亂。
某位高官太太一時興起,喊著一圈子人與她共推牌九,這玩意兒比麻將冷門點,北方人會的少。好在他多少會點,
本來已經打算宴會附近的賓館休息了,他爸卻跟有病似的要他立刻回去, 讓他天一亮就去處理那群堂哥堂弟的。他記得上輩子是掌握絕對的話語權後,帶著公司高層直接和其他股東翻臉了,當場就氣暈了好幾個。
真是一提起那群親戚就晦氣。
「還難受?」徐盼幫他揉了揉額角,對褚振華的決定不滿也不好說。
褚朝陽朝他懷裡拱了拱,蹙著眉將臉埋進他哥的頸窩, 雙目緊閉:「我真的很討厭酒桌文化,之前有一次我都喝出胃出血了,也沒人心疼我。」
今晚褚朝陽喝的並不多,但架不住人多熱情, 奔著巴結他留個印象的動機,總得灌進去幾杯馬尿。
這算徐盼印象中他喝的最多的一次,但絕對不至於到胃出血的程度。
又在說胡話了。
徐盼沉默的望著他, 嘆了口氣,用沒被壓著的那隻手撫了下他的臉頰:「你沒必要這麼逼著自己。」
原以為褚朝陽已經昏過去沒再聽,過了十幾秒的功夫, 他含糊地開口:「你心疼我了?」
「……廢話。」徐盼莫名火大他反問的語氣,真挺好奇他到底受了多大的刺激,淨撿點兒氣人的話說。
褚朝陽嘀咕道:「你又凶我。」
這話聽起來可把他委屈死了,弄得徐盼一句話就能把他逼死一樣,人言可畏啊人言可畏。徐盼閉上嘴當啞巴,靜靜的望著車窗外高懸的明月,時不時才簡短的回答一下,懷裡醉鬼的埋怨。
說什麼都是錯的,傾聽就夠了。
盼盼盼盼,在呢在呢;哥,你愛我麼,愛最愛了只愛你;徐盼,我覺得你是個傻逼,行,你最聰明,啊你又凶我——
徐盼一會兒是他的好哥哥,一會兒是陳世美負心漢,由於褚朝陽的話實在沒有邏輯,天上一腳,地上一腳。他也只是勉強拼湊出來自己把他辜負了,接著就跟渣男似的不給他名分,玩弄他的感情。
真氣人吶!
徐盼斜眸注視著他,介於朝陽確實喝了酒便不好懷疑他是否在裝醉,好吧,能感覺到他就是在裝。幾個小時前還遊刃有餘地在牌桌上和官太太共推牌九呢,思路清明的很,贏牌贏的點到為止。
他們家除了徐建軍就沒有和賭博沾邊的,褚朝陽看了兩三把就半推半就的上了桌,一口一個姐姐把人哄得花枝亂顫。
許久,在褚朝陽又一次表演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時,他兀然反問道:「朝陽,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話音落地,車裡就靜了下來。
褚朝陽聽到這句話時沒有立刻回答,他閉目安詳,呼吸均勻仿佛真的睡了過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清醒還是該裝醉,但逃避風險是人類的本能,他還是假裝聽不到這句話好了。
其實他哥一點兒也不傻逼,他哥挺聰明的。
徐盼繼續問道:「你什麼時候學會推牌九的?咱們這邊很少有人玩。」
這時候就顯得他很不識趣了,褚朝陽一直在忙些他不了解的東西,他有自知之明不置喙。但牌九這種娛樂主要流行在西南那邊,那些三四十歲的中年人都說不會,褚朝陽再聰明也不能看兩眼就熟練啊。
「……」
褚朝陽不好再裝下去了,懨懨地從他哥身上爬起來,解釋道:「牌九看的是運氣,看抓牌抓的怎樣,能湊出來就行。比麻將還簡單呢,你要是想學,到家我就教你。」
他回答的很好。
徐盼沒有接話,轉到而輕聲道:「你會的真多啊朝陽。」
一出口他才反應過來陰陽怪氣,愣了下,可能自己過得太好有找事的嫌疑。尷尬地眨眨眼,改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你不是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