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哭得特別凶,跟孟姜女哭長城有一比。
褚朝陽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但總算有了絲笑意,他竭力想讓自己看上去鎮定一些。淡聲道:「你不害怕我麼?我已經比你大了。」
「大多少?」
「七歲。」
徐盼想了想,斜向上看向褚朝陽,與他撞了個對視。死腦子快想啊,估計他要是說不得褚朝陽不滿意,回到家他還得鬧一場:「男大三,抱金磚。七歲怎麼了,七歲可是二又三分之一塊金磚。」
褚朝陽低低笑了一聲,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
他又問道:「那你震不震驚?」
徐盼微微眯眼,長嗯了一聲,用捧讀的語氣道:「我的天啊,居然是重生的人,和少兒科普里寫的一樣,居然是真是存在的。求求你,給我簽個名吧。」
看來是還行。
褚朝陽被逗笑了:「回家就給你簽。」
「拿什麼簽,簽哪?」
褚朝陽一聽就覺著不對,重新看向徐盼:「哥。」
徐盼撩撥完,得逞後咯咯直樂。
是夜。
褚振華領著秘書帶來一堆補品,憤憤不平地表示誰也不能欺負他們家的人,噓寒問暖一頓,又領著一幫子人烏泱泱離開了。
褚朝陽剛把他爸送下樓,一進門就見徐盼在收拾剩菜,更煩他爸了。他拉開徐盼,上前利落的收拾著,老baby吃完一抹嘴水靈靈的走了,不知道是來慰問的還是來蹭飯的。
他臭著臉把碗筷拿進洗碗機,淘了塊抹布回來擦桌子,餘光瞥了過來,忿忿道:「下次讓我爸送完禮就滾蛋,門都不該讓他進。」
徐盼笑了下,調侃道:「哇,這就是二十八歲的褚總啊。」
這是睡醒後第三次故意擠兌褚朝陽了。
說這話的時候,徐盼也沒什麼壞心眼,就是覺著有意思。他還真沒想過能提前見到二十多歲的褚朝陽,怎麼看怎麼稀罕,大概是就近幾十年都看不膩。
褚朝陽故作高深地嗯了聲:「感覺怎麼樣?」
徐盼被他逗笑了,邊想邊說:「有時候符合你的年齡,但有時還和現在差不多吧。你處理工作的時候和平時相處,差別挺明顯的,最讓我意外的是差七歲咱倆還能玩到一塊……」
能感受到是褚朝陽在遷就他。
褚朝陽動作一頓,神色平靜地沒有波瀾,垂眸專心於擦桌子:「因為只有你疼我。」
徐盼有些懵。
可能是下午被徐盼說愛哭的原因,他說完這句就回廚房洗抹布去了,忙完後摘下圍裙去浴室里洗了個澡。
一衝就是半個小時,再出來已經是十一點了,客廳里的燈全部熄滅了,只有走廊和臥室里還明著。
他似乎除了回去睡覺沒有別的選擇了。
臥室的門半掩著,投出一塊平行四邊形的光亮。褚朝陽不自覺發於內心的笑了下,同時他有種久違的心慌無措,隨著越走越近時他的心臟幾乎要跳出來,握住門把手時又轉瞬重重落下。
屋裡還殘餘著下午時薰衣草的安神香薰味道。
徐盼見他來了就默默熄滅pad屏幕,瀏覽器里還寫著「世界未解之謎:人可以重生」「外星人的秘密」「茅山秘法的真相」亂七八糟一大堆,他也在說服自己接受這些。
其實他心挺大的,要說早起端倪也算四捨五入發現了,覺著褚朝陽瞞著什麼事兒。他旁敲側擊地問過幾次,褚朝陽都不願意正面回答,結果這事兒可大可小……估計朝陽剛重生就攤牌,他也會信。
兜兜轉轉一圈,發現人是憋屈習慣不敢說了,倒霉孩子自己鑽牛角尖了。
比如說現在,褚朝陽擠進他身邊後就不說話了,垂睫不動聲色。
徐盼對別的可能遲鈍點,但對褚朝陽這些微小的情緒總是一等一的靈敏,縮回被窩和他面對面,笑道:「又委屈了?」
「嗯。」
快點哄我。
「那你說的上輩子,我對你不好?」徐盼撫平他的眉心,看了眼四周的氛圍,覺著太亮了就關上吊燈,打開床頭的小夜燈。
「不好。」褚朝陽賭氣道,說完後軟了語氣,「其實挺好的。但我們中間有了個第三者,就是趙曄,而且都因為我爸我來晚了才有的……」
徐盼想了想,輕聲道:「看來是沒機會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