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不是當年瘦削清癯的少年了。
要是還想一起在小床上睡覺,非得是胳膊摟胳膊腿壓腿,糾纏地偎在一塊才睡得開。
但他是克制,不是陽。痿。
這種情況下就不會單純地睡覺了,他喜歡溫念,肯定會有生理反應。如此近的距離怎麼可能察覺不到,他還不想讓溫念誤以為他是個見色起意,兩兩相見都是尷尬地。到那時溫念不會再好好看待他了。
不然醫院那次,紀知宇不會在幫溫念弄完後再去一趟盥洗室。
站在盥洗室里,紀知宇的懷裡仍殘留著香氣,雙手濕潤腥甜。他打開水龍頭沖洗著,雙手被水凍得冰冷麻木刺骨作痛,但停下來,還會記得撫慰可憐的母親時的柔軟與溫暖。
那時他意識到溫念於自己而言,是另一種誘惑。
溫念摟在他肩上,訕笑著央求要下去。
未擦乾的長髮打濕了紀知宇的短袖,蹭的半邊衣服都變成深色。
等他把溫念放到主臥床上,手臂還被掛出了幾道水痕。半濕不乾的衣服餒在紀知宇身上,隱隱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身形,特別是腰側的肌肉,看起來瘦窄有力。
溫念心虛不已:「寶寶,你也去洗個澡吧,正好把身上的衣服換了。」
紀知宇看了眼上衣,把貼在腰上的一角撩了下,一抹白轉瞬即逝:「先幫你把頭髮吹了吧,你自己弄又得被卷進去。」
溫念赧然地淺笑了下。
紀知宇從陽台拿回來一條干浴巾,披到溫念發頂,滑到後頸後就將一把發隔軟布抓住吸乾。忘了聽誰說的,長頭髮得細心呵護,不能隨便搓搓就算完了,不然會很傷發質。
溫念的睡裙也濕了,單薄的布料透著肉色。
但溫念並不知道,他赤腳踩在床架的沿上,垂著頭心不在焉地。
他有些懊悔對紀知宇太兇了,又有些煩躁紀知宇太好了。更顯得他因紀山遷怒紀知宇的卑劣,紀知宇早說過,他和紀山是有著血緣關係的陌生人。
「怎麼不說話了?」
溫念抬頭笑了下,嘆了口氣:「因為我在煩。」
紀知宇嗯了聲:「因為我?」
溫念搖搖頭:「不全是,主要還是因為你、老師……」
「老畜生。」紀知宇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嘀咕著,讓溫念聽得清晰。
他說給溫念聽得。
溫念訝異看他一眼,糾正道:「寶寶,你別說髒話。」
紀知宇問道:「那你煩我什麼?」
見溫念沉默地錯開臉,他騰出一隻手將他扳成仰望的視角:「領導,我又哪裡不合你的心了,你說出來我改正。」
溫念被這個稱呼逗樂了:「寶寶,你別這麼叫我。」
紀知宇波瀾不驚,把吹風機插上電,摸了下溫度:「不是煩我麼,笑什麼?」
他站在溫念身側,風聲開得大,聽不清溫念氣笑時說的什麼。應該是些解釋,見紀知宇是故意的,溫念憤憤地瞪他一眼,歪著頭蔫蔫地任由他吹。
其實挨得挺近的。
一站一坐,溫念伸手就能摸到紀知宇的腰腹,他百無聊賴,有些好奇剛剛掠見的一抹白。住在一起的時候,紀知宇很注重隱私,即使在客廳拿著Switch打有氧拳擊也不會打赤膊。
他曉得紀知宇有腹肌,但沒見過。
他窺了眼專心幫他吹頭髮的紀知宇,將手伸過去,實實在在地落到紀知宇腰上。隔著布料也能摸出結實有力,溝壑分明。見紀知宇沒理他,又試著撩開他的衣擺,結果被紀知宇抓著手腕往衣下放。
溫念做賊心虛,掙扎著縮手往回撤,卻還是被紀知宇單手捉住按在腹上。
紀知宇關掉吹風機,屋裡突然安靜了,靜得快要有回音了。
在他看來,紀知宇是慍怒地微眯著眼,沉默許久才開口:「摸起來怎麼樣?」
溫念被問得紅了臉,抿唇垂眸,道歉道地非常快:「寶寶,我錯了,下次我不摸了。」
「為什麼不摸了,因為喜歡別人的?」紀知宇問道。
溫念趕忙否認:「不會的,外面的人哪有寶寶的摸著好。」
紀知宇見他頭髮吹得差不多了,將吹風機扔到床上,鬆開他的手腕:「看來你是摸過別人的。」
「我沒有!」溫念冤枉死了,他反手拉住紀知宇,「我只碰過你的,你爸爸的我都沒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