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您問年齡了,您不問,他就是成年人。】
「……剛換乳牙的成年人啊。」段嘉瑞繃不住了,蹲下握著花溪的腳腕子,幫他套上布鞋,「實在是離譜,但凡我再大幾歲就真可以做他爸爸了。」
段嘉瑞一貫喜歡踩點到達,等一切收拾完了,和花溪出門時。
段老太看他們大清早就折騰,拿小包袱裝了蘋果和大餅讓段嘉瑞路上吃,剩下的再給花溪;剛要走,又被叫住,說給他媳婦拿個棍兒別摔死了。
這些天段老太比早初胖了不少,沒先前那麼乾巴了,甚至還在一頭白髮里長出了幾根黑得。天天邁個小腳走街串巷,炫耀自己第二春,假以時日一定有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找事兒都找的少了。
「好了媽,我求你說點好聽的吧,」
「我說的哪難聽了,這一片有好大夫?還不是就、就花大夫麼,他一個瞎子還能自己給自己看啊!你是想去新媳婦了吧,你再去你得找個會看病的先生。」段老太拔高聲音。
段嘉瑞被嗆的啞口無言,接過拐棍時,說了一句「喳。」
她跟著花溪占了不少便宜,誰也別想賴她家的醫藥費。
但凡有個想耍無賴不給錢的,段老太就要伸張正義,要和那賊子決一死戰——你等我兒子回來,我兒子回來打不死你,我就把他的姓倒過來寫。
反正段老太是不吃虧。罵起人來跟倒豆似的流暢不重樣,強行跟花溪娘倆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吃喝罵人,過得比之前舒心多了。
花溪給她把脈的時候,都說段老太脈搏強勁有力,再活一個二十年不是事兒。
「嫂子。」
段朗正要和兩個哥哥下地除草,看到花溪站在自家門前,穿著月白色的長衣,一貫垂在後背的長髮拿著嵌紅珊瑚的銀簪子盤起,是已婚婦人常挽的髮髻。他本就生的溫婉漂亮,經了事更在眉眼間多了種說不出的韻味,勾的他們三人想多看幾眼。
他聽說過段嘉瑞回來了,就鮮少從這條路過了,他還記得段虎在時的許諾。
——早晚讓花溪這個賤人長長記性。
——跟哪個弟弟睡不是睡,非得守著段豹那小子啊,我看段朗就不錯。
——他是沒跟男人睡過,睡過就知道男人的好處了,哥幾個把他睡一邊。看他下次還裝不裝清高,破了身子就好了……懷了,懷了也流著咱們姓段的血,都是兄弟哈哈。
段朗的步伐慢下來,和兩個哥哥拉開距離,他站定望著花溪的側影。孤零零的在門外等著,衣著比平時都整潔,很難不想到雙性慣有的結局。
被丈夫厭棄賣掉。
他有些期待了,雙性在這裡並不能算人,更像是財產。聽說段嘉瑞是因為在外面混的不行才回山裡的,而且回來後還天天往深山裡跑,這樣一結合肯定是要外出躲債。
估計段嘉瑞是要把花溪賣到祠堂了,肯定的。
花溪一般不會給別人好臉色,段虎說他喜歡會讀書背詩的,恰巧他之前在學校里念過小學,古詩也會背幾首。肯定比動不動就不去學校的段嘉瑞強。段嘉瑞在這邊上學經常逃課,即使上到高二也在半路跑掉了。
是段嘉瑞先拋棄花溪的,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心有怨恨。
他們這邊的男人不會受這種委屈,不管是女人還是雙性,妻子都要好好服侍丈夫。
這麼一想,段朗就篤定花溪不討喜,要被賣掉了。
既然都打算不要他了,不如直接賣給段朗,省得祠堂在中間賺差價。小嫂子的性格不好,但皮相生的極為俊俏,所以在段虎要大家一起尋歡作樂時,沒有人拒絕,都挺好奇這個小美人被艹服了是什麼模樣。
段朗有些心動了,又叫了一聲:「嫂子。」
花溪一貫厭惡這些人,聞聲回頭瞥了眼就沒理,繼續聽著院子裡段老太和段嘉瑞糾纏。他覺著特別有意思,段嘉瑞拿老太太一點轍沒有,只能糊弄著躲閃。
段朗以為他沒有聽清,很不甘心。
另外兩個哥哥交換了視線,把他的鋤頭接過去,戲謔的用餘光瞥了眼花溪。暗示段朗快點付出行動,反正一個被冷落的瞎子沒有還手的能力,能占一點便宜是一點。
段朗心虛狡辯道:「段虎哥活著的時候對我很好,我得問問這婊。子為什麼不給他守節……」
「那你快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