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有些驚訝。
段嘉瑞斜眼看了看他, 不明白哪裡奇怪了,想了一會兒才噗嗤一笑:「真沒事,在家裡我媽吃剩的我吃, 我姐吃剩的我吃。」
他爸經常在外面開會,他媽就是負責在家貌美如花的富太太,衣食住行都是有專人負責的。要不是他媽強烈要求, 他和他姐也得讓保姆帶大。反正他是從小就被他爸教育,要做個男子漢保護媽媽和姐姐。
但凡老段在家,就得讓老段去打掃。
花溪和他理解的剩菜有些偏頗,以為真的是殘羹冷炙,主動過去挽住他的手臂,仰頭心疼道:「以後別吃剩的了,不是有點錢嘛,不貴咱們可以自己買的。」
「主要是扔了可惜。」
「再可惜也不能這麼欺負你啊……」花溪對此有些怨誹。
段嘉瑞一怔:「還好吧。」他余光中看到花溪似乎真的煩躁了,只覺著好氣又好笑,低頭和他蹭了下臉頰,「不是欺負,以前逛街的時候看什麼都眼饞,她倆吃不多胃口還小,吃兩口塞給我很正常。」
「實在不行,等回去了我就給我媽買條狗,買條比格犬。」
花溪哦了聲,過了幽幽問道:「狗吃剩的你也吃?」
「嗯?」段嘉瑞停步與他對視,眉骨相抵,笑得陰惻惻的,「太太你說什麼?」
花溪心虛的乾笑兩聲,垂下的眼睫眨了眨,不敢抬眸看他。再次撒嬌的挽緊了他的手臂:「我順著你的話想到的,你要是不喜歡,我下次肯定不說了。」
段嘉瑞倒不介意他跟自己犯渾,只是沒想到花溪會罵人。認識那麼久了,他從來沒聽到花溪說過髒話,頂多是最開始纏著他要和他睡覺的艹字兒,現在才反應過來,合著是不需要髒話就能罵人啊。
「你是故意的?」
花溪連忙道:「沒有,我真就是順手想到的,我錯了好不好……」
段嘉瑞抽出手臂掙開他的手,這一動作嚇得花溪眼睛一瞬間紅了,含著淚水。接著出乎他預料的,段嘉雙手捧住他的臉捏了捏,湊近在孜然羊肉味兒的油乎乎的粉唇上啃了一口。
花溪立刻討好地張開嘴,卻被段嘉瑞用手指抬起下頜,重新閉上了。
他並不打算和來個深吻。
「老公,我知道錯了。」花溪委屈地仰著他。
段嘉瑞被這一聲叫的心都快化了,他按住花溪的肩膀,語調哭笑不得:「等回去後再親,我現在跟吃屎了似的,那臭豆腐太夠勁了。」
這話有點糙。
花溪想了想,幾秒後仰頭撅了下唇:「……那再親一口。」
段嘉瑞美滋滋的,不是,家人們誰懂啊,哪個男的能拒絕老婆這樣撒嬌。他捧著花溪的臉連親了四五下,把人親的暈暈乎乎傻笑了才鬆開。
「臭麼?」他追問道。
花溪立刻堅決地否定:「香的。」
【呵,戀愛的酸臭味罷了。】
見不得小情侶恩愛的垃圾統請滾遠點好不好。
段嘉瑞領著花溪繼續逛了一圈,附近確實沒有多少營業的店鋪了,段老太和他兒子的東西可以放一放明天再買。有任務採買和為了媳婦是兩種不一樣的感覺,前者只想速戰速決,後面的還想讓花溪也開心。
街上只有路燈還亮著光,散發著融融的光暈。
道路兩排的商店基本上都歇業了,就近的只剩下一家電影院了,是老年間的樣式。類似於大會堂,好幾十節台階才能走到正門。門口的鐵牌子上,褪色的海報在風中簌簌作響,能看出一張海報是李小龍。
另一個些他沒見過電影演員,真真假假摻著來。
在這邊呆的時間長了,就很難分清哪邊是真實世界,哪邊是虛假的。
售票處的玻璃窗上貼上褐紅色的字眼,卷頭髮的女售票員打著哈欠和另一個同事聊天,嗑著瓜子有一搭沒一搭的。瞅見段嘉瑞兩人了,猛然精神了一下,笑呵呵道:「最後一場了,你們這來的太晚了。
「姐,拿兩張吧,領我媳婦看個熱鬧。」段嘉瑞看著劇目表,「現在映的什麼?」
售票員裹了裹身上的呢子大褂,想了想:「行,現在有三個都演著呢……你這是剛結婚?」
段嘉瑞笑著應了聲:「分開了一段時間,剛願意理我。」
花溪蹙眉拉了拉他的手,讓他少在外面胡說八道,這話說的好像他多心胸狹隘一樣。卻被段嘉瑞反手攥住,包著手掙脫不開。
「要不說感情那麼好呢,我讓我家那個領我來看,他就推脫上班忙。」另一個同事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