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說:「我爺爺那輩就很難生存了,大概,黎朝沒了之後就這樣,年年都打仗……什麼西州,怎麼南州……不過都是那些天生貴胄的爭著權利,關我們何事?那些金銀財寶也穿不到我們身上……」
褚纓垂首,腦海中閃過這兩天來聽到的所有,也閃過桃枝那張臉,片刻後,她將劍收回了劍鞘。
「你們的事,我管不了,也無法管。你們對那小姑娘那樣,也是怕這些臭事傳出去,怕忽有一天來了京都的人,要懲治你們吧。」
褚纓一笑:「放心,我不是京都來的,我……只是個遊俠罷了,也沒有懲治你們的資格。」
說完,褚纓沒給他們繼續說什麼的機會,接著問了句:「南州的方向,往哪?」
眾人讓出一個缺口。
褚纓點頭道謝,手捏佩劍朝那方向行去,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的腳印,雲層遮住太陽,再未有光亮灑來。
身後,眾人悄然散去。
村莊不大,褚纓緩步行進,大約半刻鐘,她再抬眸,望見周遭房屋稀少,前頭立著一個碑,背上刻著血紅的三個字。
須彌村。
她垂眸呼出口氣,耳廓微動,再抬眼,便見幾個人騎著大馬,馬腚後頭的舉著旗幟,再後面,還跟了一群。
皆著軍甲。
而大紅的旗幟上寫著個「西」字,筆畫還沾著血。
褚纓往旁邊挪了挪步子,隨手便拿了個草帽戴在頭頂,隨後壓低帽檐,與那軍隊隔著六尺距離,擦身而過。
天有些陰沉,風也吹了起來。
一旁,那群士兵懶散閒談的聲音便被風裹挾著吹入耳膜。
「這樣會不會被發現啊?」
「他們在常寧城吃喝玩樂呢,管不到我們,聽說我們君主是一代英主,註定當皇帝的,我們把城守好就得了,說不定等他當了皇帝,我們還能得賞賜!」
「是啊,咱們將軍都沒說什麼,你慌啥?把他們都殺了還省事些,可惜將軍不讓……」
「……上回那些個女人死也快死光了,正好看看有沒有新的,這回你可看住了,別又叫人自盡!」
「知道……哎,那兒有個人,莫不是從村里逃出來的?咱們要不要先抓了?」有士兵看向一旁,開了口,便有一群看過去。
看那姑娘素衣白裳,身姿婀娜,美目——
「收著點,有劍,不是普通人家女子,我們玩不起。」
「……」
恰時她眉目流轉,草帽的陰影之下,劍鋒般的眼神剜過他們,手中利刃似要出鞘。
他們收回眼神,再不敢看。
兵馬踏過雪地。
耳邊終於清淨。
褚纓低眸垂首,停下腳步,半晌未動。
忽的,有一絲光自草帽縫隙透過來,她睫毛一顫,眼眸微睜,抬頭,見雲層散去,天光大亮。
她微微闔眸,片刻後,長長呼出一口氣,轉身行至小溪旁。
她扯下衣上一層無關緊要的白紗,不太透明,但足以透過它看清路。於是她蹲下,將這白紗挽於草帽之上,造型與帷帽相差不多。
隨後,戴起這草帽,起身往回走。
褚危——
他要當皇帝,要著黃袍。要這天下重歸一統。
那便成全他。
也成全這萬千百姓。
可皇帝的位置,怎能就讓他這惡人獨坐?褚纓想,既然他主動要來當這天下太平的墊腳石,那哪有不踩的道理。
風雪過後,天光照耀。那刻著「須彌城」三字的石碑上,都被照出了絲神聖的味道。
軍隊掠過石碑,進入村莊。人影紛亂,腳步聲嘈雜,剎那間,西州的旗幟落下,隨之而來的,便是殺戮、搶奪,伴隨著刀光劍影,喊叫聲、嘲弄聲……不絕於耳。
彼時,她自屋檐踏過,衣衫翩躚。
在一聲聲絕望的喊叫聲中,她靜悄悄回到了那個院子。
錢袋還放在桌上,無人去拿,她便將那錢袋拿回手中,推門進屋。
屋內家具凌亂,似是已經被闖進來過。
褚纓踱步觀察片刻,走到窗邊,打開一絲縫隙向外看,恰巧一人被劍刺穿,抵在了窗口,她微微偏身躲過去,那裹滿了血的劍刃近在眼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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