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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因為高貴榮華與生俱來,唾手可得,所以在他眼中,此物一文不值。

也是深知今日一切無人可倚,所以,他更為審慎,心也變得極為冷酷,乃至殘暴。他可以眼也不眨地下令屠殺敵手滿門,即便三歲小兒,也無法令他產生絲毫的憐憫之情。生在如此一個上下瘋狂的亂世,人命本就賤如螻蟻。

他的義父齊王,則沉醉於在世人面前扮演前朝孤忠的角色,或許時日久了,連他自己也開始信以為真了,不知到底哪日,他將扯下面具,恢復他身為一名政治投機者的本色。且這兩年,對他的防範,亦是益增,雖這防範,至今仍以溫情脈脈的外衣掩蓋,但以他的洞察之力,豈會無知無覺。

齊王防範於他,他亦不怪。如此一個強權當道的亂世,多少今日的稱王稱霸者,昔日都是借著兵變取代上司而上的位,當今召帝孫榮,便是一個活生生的範例。齊王若真對他毫無防範,也不可能做成今日一方霸主。

事實上,他也已做好與齊王決裂的準備了。只是,在等一個恰當的最有利於他的時機。至於那時機,是叫二人體面地結束曾經的父子關係,還是兵戈相見,你死我活,便看上天之意。

亂世沒有恩義。所有恩義,皆是互有用處。

所以,如今前朝這位長公主能拋給他的籌碼,即便加上那位惹人心動的公主,也不足以令他願意冒險,與他們貿然綁在一起。

他還有無數的事要做。、擁有更為強悍的一支兵馬、掌握更高的權力。崔氏曾經的榮耀,在他這一代覆滅,也要在他這一代得以重生,甚至,可以是過去一千多年以來從未曾有過的榮耀。在他看來,前朝旗幟如同一柄雙刃之劍,或許確實有些用處,但與此同時,也可能是一口深淵,一著不慎,岸上之人便會被溺死的水鬼拉下,反而不如自己一身。

不止如此,崔氏子弟與生俱來的骨子裡的清高,也叫他不願如崔昆一般,借這些遺老遺少鼓張旗幟。

他只信奉實力。在強大的兵馬面前,一切都將摧枯拉朽,不堪一擊。

今日他之所以來此赴約,不過是為拒絕那位前朝的長公主,好叫她對自己徹底死心,往後勿再如此試探。

他不是她可以拉攏的人。

然而,一切皆是脫離了他的計劃。

從看到轉面之人是她的那一刻開始,巨大的驚奇之下,衝擊接踵而至。

在她於他掌心寫下那四字的一刻起,衝擊抵達頂峰。而他也明白了過來。

他可以拒絕她的姑母。

他無法拒絕此刻面前這位正在等待自己回答的公主,李家的公主。

她竟問他,敢不敢要她。

他崔重晏,怎可能不敢?

崔重晏緊緊盯著對面這女郎,向她緩緩跪落。

她微俯面,與跪於身前的男子對望片刻,微微一笑,示意他起身。

此為今日她第三次對他笑。笑完,神情又恢復平靜,無大喜,亦無大悲。

她放下了面絹,在他的凝目之下,舉臂從容地整理好被風吹亂的鬢髮,隨即丟下他,邁步獨自朝著山下走去。

崔重晏望著前方這道沐在夕陽里的漸漸遠去的纖影,驀地說道:「等等!」

她停步,略不解地轉面看他。

崔重晏走到她的身畔,抬掌自她發間抽出方才那一支曾於他掌心劃字的簪子。

「你先回吧。我不會叫你嫁崔栩的。」

崔重晏將方抽出的簪子納入衣懷之內,向她柔聲說道。

第8章

午後管事尋到齊王夫人,報說專為此次齊王賀壽而修繕的紫璧園將要竣工,請她前去察覽,看各處是否合宜,若有不妥之處,趁還有些天,可加緊改建。此次場合之重要,不言而喻,夫人便親自入園,一路看過,只見亭台樓閣處處皆景,夫人甚是滿意。覽過大半,她漸覺腳乏,路過一座水邊榭樓,便暫停入內更衣歇息。婢女們捧來盥盆澡豆手巾等物,服侍夫人淨手,以羅巾輕輕印干殘留在手上的水滴,再為她點上香膏,細細抹勻十指。完畢,夫人命人各自散去,不必圍在近旁。眾人遵命而去,樓中便剩夫人一人,瑟瑟則領了些僕婦,守候在榭橋口下,以備隨時應召。

夫人登樓,停在了一面臨水的雕窗之後,隔水遠眺園景。對面一道池廊,廊中管事的正在督促幾名工匠畫漆,幾縷若隱若現的說話聲,不時隨風飄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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