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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低低嘆息一聲。

「一言難盡。只是她以為,此便是長公主的意願,縱然不願,也只得聽從。不料,長公主實是另有安排……」

她的聲音放得更低,行至裴世瑜身前,用只有他才能聽到的聲音續道:「長公主與齊王,看似相敬如賓,實則早已離心。齊王雄才大略,終日謀劃如何於這亂世立穩基業,長公主卻心繫故國,難捨長安。」

「早年她曾以為,齊王可助她復國,如今早也明白了,指望齊王,不過是場春秋大夢,故心灰意冷,自也要為將來謀劃,她相中了崔重晏。」

瑟瑟望著裴世瑜。

「裴郎君是聰明人,應當無須我再多說吧?這便是為何崔郎君那日追到客棧,也如此愛護公主……」

她一頓,面露微笑,「公主如此動人,我若是男子,我必也會愛上她,甘願為她做一切的事。只是世上,又有誰人能問一聲公主,她的心意究竟如何?」

她輕輕搖頭,「公主不過只是長公主手中的一枚棋子。長公主要她往東,她不能往西。長公主要她籠絡哪個男子,她便只能籠絡哪個男子。連長公主都需寄人籬下,不能違逆齊王,何況是她,一個口不能言的弱女子?」

「裴郎君,我不妨告訴你,無論是齊王最初為她安排的世子,還是長公主相中的崔郎君,皆非公主所願。她心裡的人……」

她打住,凝視裴世瑜。

「我若沒有猜錯,那應是一位此前與她素昧平生的少年,那少年曾在她陷入絕境之時,神人一般自天降到她的面前,將她自水火之中救出。那人英俊無比,護她周全,令她免於苦難,他應便是她原本在夢中也不敢奢求的情郎子……」

今夜的月光輕盈如雪,淡薄地灑在了瑟瑟對面那少年的面容之上。

隨了瑟瑟描述,依稀仿佛能夠看到,那張俊美的面上,漸漸似泛出一層可疑的面熱之痕。

裴世瑜不自然地偏過臉,輕咳一聲,打斷她話。

「你要我出來,到底是要說甚!」他略倉促地道。

瑟瑟未再繼續方才的話題,停了片刻,應道:「裴郎君是個爽快人,我便也不在你面前拐彎抹角。關於此次公主與裴郎君的聯姻之事,實不相瞞,乃是齊王懼怕遭到宇文縱與孫榮攻擊,用盡法子,無論如何也要與你家結作聯盟。他只為達成目的,怎肯顧及公主的羞恥?何況,連公主姑母,都做不得半點的主!」

「公主知裴郎君乃世間少有的君子,淵清玉絜,怎會看得上她?她更自知,配不上郎君。此事,請裴郎君千萬勿要勉強,自管去齊王那裡拒了。裴郎君若是拒婚,反倒是給公主留存最後幾分顏面,她感激萬分。」

瑟瑟終於講完全部之言,吁出一口氣。

「多謝裴郎君今夜肯聽我這一番話。不敢再打擾裴郎君,我先去了。」

她向對面之人行了一禮,轉身而去。

「站住。」身後忽然傳來聲音。瑟瑟停步轉頭。

「你為何如此好心,特意來我面前,要為她說話?」裴世瑜問。

瑟瑟目中露出一縷淡淡戚色。

「裴郎君問得好。」她道。

「我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卻早早墮入泥潭,此生再無任何希望了。我也算是看著公主長大的,她貴為公主,我為奴婢,二人之間,有天壤之別,然而如今情狀,她與我實際又無兩樣。我之今日,便是她的明日。我知遭人輕賤是何滋味,比死還要叫人難過。既然命定無法改變,如今我若能為公主在裴郎君面前留住最後幾分顏面,也算是不負十年主僕之情。」

「我先告退。郎君若是有事,隨時可來西角門找我。」

瑟瑟向著對面之人深深再施一禮,邁步而去。

瑟瑟走後,留下裴世瑜一人,再一次地陷入了矛盾。

傍晚與崔栩衝突,他被激怒,說出娶她那樣的話。然而他自己也知,那應當只是他怒氣之下的一句衝口之言。

若不是為了分擔兄長壓力,他半點也無娶妻之念,更不用說,娶一位如此特殊的女子。

娶她,真的不是一件小事。

然而,又不知為何,瑟瑟方才那一番言語,字字句句,聽來明明是在勸他不要應下婚約,他卻反而好似著了魔一般,偏愈發難以決斷。

裴世瑜這夜回到驛館,雙手叉於腦後作枕,仰面閉目假寐,腦海里,不覺又浮出當日客棧內她被那崔姓男子抱行的一幕。

當時他只覺刺目,看她依在對方懷中,溫順無比。

此刻越想,越覺瑟瑟仿佛沒有欺騙。自己當時確實應是看錯。她側臉向里,垂落雙眸,分明是一副無力反抗、不願叫人瞧見的羞恥之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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