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重晏的態度如何,她不用看就知道。他是絕對不會允許消息走漏出去的。
瑟瑟將事告訴自己,已是冒險,此刻竟又一口應了幫忙。
李霓裳心中的感激與慚愧,幾無法全然表達。她跪在榻上,欲向瑟瑟行禮,卻被她攔了。
「公主不必負疚,更不用向我道謝,我受不起。」瑟瑟拒道。
「我也並非是在為公主做事。」
李霓裳面露惑色,不解地看她。
她沉吟了片刻。
「這一趟河東之行,君侯夫婦的風度,叫我頗感新奇。」
「我生平壞事做了一籮筐,好似從沒做過什麼好事。這一次……」
她望著李霓裳,微微一笑。
「就當我在積德吧。日後下了阿鼻地獄,也不至於一件好事也說不出來。」
言罷,她附耳低聲說了幾句,便將李霓裳扶著躺下,給她蓋被,隨後轉身,輕輕走了出去。
瑟瑟告訴她,她會叫那人另外安排信使,連夜將這消息送往河東。順利的話,七八天就能到,應當能夠趕在宇文縱出兵前,讓裴氏知曉。
星河耿耿,長夜難眠。夜漸深沉,本應回的瑟瑟,卻始終不見蹤影。李霓裳等得忐忑不安起來,心裡開始生出不祥的預兆。
月影漸漸移窗,驀地,三更鼓聲傳入李霓裳的耳。
她被這更鼓聲弄得心驚肉跳,再也等不住了,翻身坐起,匆匆穿了衣裳,下榻朝外走去,打開門,便當場頓住。
門外檐下,不知何時,立著二人。一看便是崔重晏身邊的人。
她醒神過來,邁步待要走出,那二人已是上來,一左一右,將她去路擋住,接著,行了一禮,用謙恭的語氣說道:「不早了,外面如今也不太平,公主請勿出去,還是去歇息吧。」
李霓裳哪會聽從,繼續朝前走去,二人不敢強行阻攔,後退幾步,又並排立在一起,再次擋她去路。
李霓裳勃然大怒,抬手一把推開二人,強行沖了出去,隨即提裙,奔向崔重晏的住處。
他那門外亦有人在守著,看見李霓裳突然到來,紛紛來攔。然而眾人既不敢碰她一根手指,也不敢傷她一根寒毛,她卻不管不顧,一味硬闖,便是人再多,又如何擋得住,竟叫她一口氣衝到了門前,一把推開,闖了進去。
門一開,一股濃重的新鮮血腥氣味迎面撲來,熏得李霓裳呼吸一滯。她驟然停步,定睛,頓時被眼前的所見驚呆了。
只見地上撲著兩個尚未死透的人,身下已經流了滿地的血,崔交雙膝落地,垂首跪在一旁,神色惶恐,看去像在請罪,他手邊的地上,有把染血的刀,顯然,他這兩名部下,都是他親手所殺。而方才一直久等不回的瑟瑟,果然也在這裡。
她的雙手被反縛在身後,人歪在地上,模樣顯得頗為狼狽,忽然看到李霓裳闖入,頓時面露苦笑,向她投來歉意的目光。
而崔重晏,此刻就坐在堂屋的中央。他應當早就聽到方才屋外所發的動靜了,望著李霓裳破門而入,一張陰沉面孔之上,露出了幾分罕見的怒意。
此時那些沒能攔住李霓裳的護衛紛紛跪在門外請罪。
「退下!」他咬著牙,斥了一聲。
眾人急忙退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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