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郊應是,立刻率人,開始收拾地方。
崔重晏下馬,慢慢走到她的坐騎之畔,道:「請公主下馬。」見她沒有反應,便靠近了些,略一遲疑,正待伸手扶她,只見她的身子微微一晃,無聲無息,整個人忽然栽向一側,徑直軟了下去。
崔重晏急步搶上前去,一把接住,只見她雙目閉合,臉色慘白,觸手冰冷,竟昏迷了過去。
崔重晏心驚不已,在她耳邊呼喚,又取來水壺,往她嘴中灌了些水,片刻後,只見她慢慢睜開眼睛,坐起來說自己無事。
崔重晏不敢再耽擱,立刻將她再次強行帶上馬背,連夜一陣疾馳,在半夜時分抵達營地。
一進入營中,軍醫便跟了進來,檢查箭傷後,說不像有毒,傷也不重,認為或是她體虛太過,精氣不濟所致,開了一副寧神聚氣之藥,讓多加休息,或便能好轉。
李霓裳睡了一夜,次日精神看著果然好了些。崔重晏將她帶入城中,又轉至城外幽處的一所山中別院,本是為調養等待痊癒,不料,沒過幾天,情狀又壞了下去。
崔重晏喚來名醫,然而還是不見徹底好轉。便如此,不知換了多少郎中,反反覆覆,她日漸消瘦,甚至連皮膚也仿佛開始蒙上一層淡淡的青霧,人睏乏無力,終日臥床,大多時間沉睡不醒。
午後,李霓裳從昏睡中再一次醒來,轉頭問一名守在榻前的婢女:「外頭怎麼了,是什麼聲音?」
婢女應說,是崔將軍聽聞有一巫神可驅百病,特意重金聘來,在此為公主祈祝所發的聲音。
李霓裳閉目片刻,吩咐:「你去替我傳話,說我想見他。」
婢女應是,走了出去。
崔重晏匆匆趕到,見多日來一直昏睡的李霓裳穿戴整齊,身著一襲明艷宮裝,坐在一扇花窗之後。
窗欞如一幅畫框,框住窗外花樹探來的三兩花枝。午後的明媚陽光照著花枝,漫射在她身上。
她便在這花影下坐著,整個人宛如被鍍上了一層薄脆的一觸即碎的花霧。
崔重晏停在門外,定定望著。
方為她梳妝完畢的婢女見他到來,行禮退了出去。
「聽說你在請人為我祝禱。多謝你了,只是不必再費心。沒有用的。」
李霓裳轉面,平靜地說道。
崔重晏慢慢走了進來。
「你究竟是怎的了?要如何做,你才能好起來?」
他的聲音聽起來似含幾分虛弱的恐懼,與他一貫在人前所顯出的剛鷙大相逕庭。
「崔郎君,你挾持我的目的,究竟為何?」
李霓裳未應,只如此反問一句。
那日一時起意,衝動之下掉頭又將她擄走,那一時刻,他想的究竟為何?
是為了用她打壓武節或是別的他想要除掉的敵對?
還是明知,他永遠已經不可能得到她了,但在他的心底里,依舊還是存著幾分不甘的緣故?
他沉默著。
「不管是什麼,恐怕都要叫你失望了。」
等不到他的回應,李霓裳自顧接著說道。
「我的時日,應該是不多了。」
崔重晏牙關漸漸齧緊,看她許久,忽然道:「你若當真恨我至死,想回你姑母那裡,我也可以將你送回去的。」
李霓裳再次凝視窗外那一片斜陽,良久,悠悠道:「不必了。」
崔重晏怔了一下。
「於我而言,哪裡都是一樣。今日有如此結局,是我自己的選擇。」
「很早前,我便知道了,我早晚會有這一日的。」
她轉頭,朝他微微一笑。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到來,停在門前。
崔重晏走了出去,與傳話之人低語幾句,回頭看一眼李霓裳背影,吩咐婢女用心服侍,走了出去。
瑟瑟風塵僕僕趕到,被擋在城門之外,焦急等待。
公主那日被意外擄走,長公主激怒之下舊病復發,人又倒了下去。李長壽數次派遣使者,要求與崔重晏談判接回公主,發出去的消息,卻如石沉大海,對方無半點回應,直到不久前,消息傳來,據說公主到了那邊之後傷情嚴重,甚至或已危及性命,崔重晏正在遍訪名醫,李長壽和胡德勇等人自然愈發焦切,如今甚至已在考慮出兵。
伴著一陣馬蹄之聲,城門開啟,有人出來,將她接入,領到了崔重晏的面前。
「你來何事?」他冷淡地發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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