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要。」
趙小麥燙手似的縮回來,轉過身也不理溫南,彎下腰悶著頭割豬籠草。
全然把溫南當空氣。
溫南:……
她抿了抿唇,說:「小麥,你就算不跟我交朋友,疏遠我,也總得給我一個理由。」
趙小麥咬著下唇,眼眶裡憋著眼淚,只知道割草,無論溫南怎麼問她,她就是一句話也不說,割完腳下的這片草,拎著框子又跑到不遠處的地方繼續割豬籠草,溫南秀氣的眉心皺了皺,走過去強硬的抓住小麥的手,將油紙包的肉餅塞到她手裡:「這是我答應送你的好吃的,至於你怎麼處理,隨你的便。」
說完拎著籃子轉身走了。
趙小麥死死抿著唇,看著手裡的油紙包,吸了吸鼻子,還是沒忍住眼淚,滾燙的眼淚滴答在油紙包上。
她捏緊油紙包,轉頭看了眼頭也不回的溫南,最終把油紙包裝進口袋繼續幹活。
溫南回到家屬區,把籃子放在院裡,陳奶奶在院裡收拾菜地,溫南過去幫忙遞菜苗。
她不會種菜,但知道搭把手。
說起來,溫南今天的心情實在算不得太好,先是被林家老婆子罵了一句,後是被趙小麥疏遠,陳奶奶也看出溫南的情緒有些低落,她把菜苗埋在地里,抬頭笑看著溫南,老人家的臉慈祥和藹:「南南,遇到啥事了,給姨奶說說。」
溫南蹲在菜地旁,給陳奶奶遞了一把菜苗,把趙小麥對她的態度說出來,單手托腮,嘆道:「姨奶,其實這事也怨不得小麥,她在家裡的日子也不好過,疏遠我估計也是花嬸子的意思。」
陳奶奶說:「小麥這孩子從小就吃了不少苦,花鳳珍又是個偏心的,要是小麥不順了她的意,怕是少不了要挨一頓打。」她鏟了一鏟子土埋好菜苗,在土上面輕輕拍了下:「沒事,以後見了小麥,能說話就說話,說不了話咱們也不強求。」
溫南笑道:「知道了。」
陳奶奶給院裡種了點菜,剛忙完,半開的院門忽然被人推開,門外面傳來一道聲音。
溫南扭頭看去。
看見來人時,詫異的眨了眨眼。
第25章
來人正是康連長的親娘,林美珍的婆婆牛來花。
這是溫南第一次當面見她,牛來花穿著灰色的斜襟褂子,頭髮梳的光溜溜的盤在腦後,鬢邊有點白髮,眼尾往下耷著,眉毛前濃後稀,從長相就能看出來,康連長隨了他爹,她手裡端著一碗鹹菜,一進門就看見了蹲在菜地里的陳奶奶和溫南。
牛來花笑道:「候嬸子,我來看你了。」
她端著鹹菜走過來,看了眼蹲在地上的溫南,長的白白淨淨的,大眼睛小巧鼻子,身上的衣服乾淨好看,梳著兩個辮子,抬頭看她時,眼睛晶亮有神,這模樣很出挑,在家屬區和杏花村還真找不到這麼漂亮的,真跟她兒媳婦說的差不多。
漂亮的跟狐狸精似的。
一來家屬區就害的他們康家跟陳家出了矛盾,還把趙家給得罪了。
她臉上笑著,看著溫南:「你就是南南吧?」
說話語氣特別的自來熟。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便對方臉上的笑看著有幾分輕視,溫南還是客氣的「嗯」了一聲,然後見陳奶奶要起身,她走過去扶起陳奶奶:「姨奶,我去給你打點水洗洗手。」
陳奶奶和藹的點了點頭,等溫南走了,她看向牛來花:「來花,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牛來花笑道:「我咋就不能來了?」她把鹹菜遞過去:「我醃了點鹹菜,給候嬸子拿點吃。」
陳奶奶擺了擺手,老人家身子不中用,蹲了半上午,腰酸背痛的,她捶了捶後背說:「不用不用,你拿回去吃吧,我老了,牙口不好,吃不了太硬的,也吃不了太鹹的,你的好意我就心領了。」
牛來花聽她這麼說,以為陳奶奶還在生氣上次林美珍編排溫南的事。
她臉上的笑僵了僵,看了眼在井邊打水的溫南,越看這小姑娘越扎眼,心裡就納悶了,一個遠方的外甥孫女而已,有必要這麼當回事嗎?一個外甥孫女跟他兒子這個連長比起來,哪頭重哪頭輕,候嬸子和陳營長就分不清嗎?
不過她沒表現在臉上,而是小心的看了眼陳奶奶的臉色,試探的問:「候嬸子,那事你還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