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笑看著陳敘:「小敘,奶奶說的對不對?」
陳敘埋頭喝湯:「嗯。」
然後吃了個菜餅子,對溫南說:「我過幾天再給你哥的部隊打電話問問,看有沒有范風學的消息。」
溫南笑道:「好。」
陳奶奶吃過晚飯在院裡溜達了一會就去睡了,老人家睡得早起得早,身子骨比不了年輕人,也熬不了太晚。
溫南洗完鍋碗,把熱水燒上,然後坐在灶口前給裡面塞了點柴火,聽見外面的水聲,便見陳敘蹲在井邊洗衣服,男人背對著她,搓衣服時,肩胛骨微微用力,她的視線緩緩下移,無意識的落在陳敘勁瘦的腰背上,想到今天中午手心下觸到的堅硬的觸感,跟鐵一樣硬。
視野中,那抹軍綠色的影子陡地起身,溫南嚇了一跳,趕緊收回視線假裝給灶口裡添柴。
頓時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看誰不好,盯著陳營長看。
陳敘從外面進來,垂眸看了眼坐在灶口前的溫南,灶口裡的火焰搖曳閃爍,在她臉蛋上鍍了一層橘紅色的光亮,他垂眸把水缸前的桶拎出去,溫南抿著唇,眼角的餘光看見陳敘去了井邊打水,這才鬆了口氣。
她拍了下胸口,起身看了眼鍋,見水開了,跑到院裡準備把木桶搬到屋裡。
木桶在井邊放著,她擼起袖子,彎下腰,兩隻手臂抱住木桶起身——木桶周身都是水,滑溜溜的,她實在抱不動,臉蛋還憋得通紅,陳敘起身抖了抖擰乾的軍裝,垂眸看了眼撅著屁股使勁抱木桶的溫南,眼底忽的浮出了些笑意。
見溫南抬頭看向他,陳敘斂去眼底的笑意:「你給木桶里倒上水,我給你端進去,你等會就不用來回跑了。」
溫南「啊」了一聲,怔楞抬頭:「會不會太重了?」
陳敘把衣服晾在繃繩上:「不重。」
溫南:……
好吧。
她對力量的認知再一次被刷新。
溫南端著搪瓷盆去廚房端熱水倒進木桶里,陳敘拎了一桶涼水倒進去,溫南來回跑了兩趟總算把洗澡水倒好了,她看著陳敘兩隻大手抓住木桶兩邊,腰腹一用力就搬起木桶走向她屋子,男人走路很穩,一點也不晃悠。
溫南驚呆了!
她回過神跑進屋裡,正好與往出走的陳敘撞個正著,陳敘往後撤了一步才避免溫南再一次撞到他身上,他側身出去:「你洗吧,我出去跑會步。」
溫南「嗯」了聲,她關上門屋門,脫去衣服鑽到木桶里,溫熱的水包裹住全身,暖盈盈的,從來到這裡,她就沒有正兒八經的好好洗過澡了,今天總算如願了。
溫南在木桶里泡了許久,等水溫有點涼了才起身,用毛巾擦乾淨身體,換上乾淨的衣服,剛把屋門打開就看見從院外進來的陳敘,他頭上布了一層汗,軍裝領子被汗水濡濕,溫南看著他轉身把院門閂上,回頭看了眼屋裡的大水桶,猶豫了一下,試探的問:「哥,你能幫我倒下木桶里的水嗎?水桶太沉了,我抱不動。」
陳敘:……
他轉過身「嗯」了一聲。
溫南仰起小臉,濕漉漉的劉海貼著白嫩的臉頰,被水浸潤過的眼睛落在陳敘身上,陳敘避開她的視線,低著頭踏進溫南的屋子,一進去就聞到了獨屬於溫南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木桶放在屋中間,邊緣濺了許多水,陳敘雙手抓住木桶邊緣,垂眸掃了眼微微晃動的水花,耳根驀地攀上不正常的紅色。
他將木桶搬出去把水潑到菜地旁,也沒看站在屋外的溫南,逕自回屋:「天不早了,趕緊睡吧。」
溫南笑眯眯的「嗯」了一聲,轉身關上屋門躺在床上。
房頂黑漆漆的,斑駁的牆壁上貼著舊報紙,溫南翻過身,就著稀薄的月亮光看著上面的年代感數字,算一算時間,她穿到這裡快一個月了,也不知道在新世紀的身體怎麼樣?其實溫南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穿過來的,對這事一點印象都沒有。
想到溫國介紹的對象,溫南嘆了一聲,手指在1985年的數字上戳了戳。
他究竟在哪裡?
陳敘說他的確在豐林縣的部隊,可到現在也沒找到這個人。
外面傳來腳步聲,隨即想起嘩啦的水聲,溫南又翻了個身,知道陳敘在院裡洗漱呢。
井邊流了一攤水,陳敘把工裝背心洗乾淨晾在繃繩上,順帶洗了個頭,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擦了擦頭髮,回屋時看了眼溫南屋門口放著的木桶,抓著毛巾狠勁的擦了下臉上的水。
他忽然覺得,真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
有一就有二,以後溫南用木桶洗澡,他免不了要進出溫南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