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在大街上耍流氓,嚴重的是要被槍斃的。
這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李紅平被帶到公安局,陳敘開車帶著溫南也過去了,溫南雙手抓著安全帶,低頭看了眼陳敘握著檔杆的手,男人手背有些血跡,握著方向盤的那隻手,骨節上也帶了點血。
溫南這會徹底緩過神來了,看向陳敘稜角分明的側臉,問道:「你的手沒事嗎?是不是流血了?」
陳敘掃了眼骨指上的血跡:「都是李紅平的血。」
車子停在公安局門口,他轉頭,深黑的目光在溫南蒼白的小臉上停留了幾秒,最後落在那道脆弱的脖頸上,雪白的肌膚上印著醒目的紅痕,陳敘眉峰緊皺,手指動了動,最終按捺住:「疼的厲害嗎?」
溫南抬手摸了摸脖子,剛才的一幕現在回想還有些心有餘悸。
她輕輕搖頭:「比剛才好些了。」
陳敘開門下車,帶著溫南走進公安局,和公安同志把這件事說清楚,公安同志做完筆錄,了解完事情的經過才知道,這個李紅平有殺人動機,而且還是從勞改場裡逃出來的,公安同志立刻聯繫了紅星公社的大隊部,詢問了李紅平的事情,紅星公社的人正在找李紅平,這才得知他跑去了豐林縣。
公安同志兩頭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後果,李紅平先前就因為尾隨溫南同志被保衛部送去勞改場,現在又從勞改場逃出來,尾隨溫南同志到豐林縣,對溫南同志實施報復殺害。
溫南將李紅平所說的說一五一十告訴公安同志,唆使李紅平犯罪的是林美珍。
但眼下有個問題,如果李紅平一口否定是林美珍唆使的,那公安同志也拿林美珍沒有辦法,溫南知道李紅平很在乎林美珍肚子的里孩子,他能聽林美珍的話從勞改場逃出來謀殺她,就意味著他肯定會保住林美珍,讓她順利生下他的孩子,而林美珍也不會傻到會承認是她唆使李紅平殺害她。
公安同志準備去杏花村找林美珍再進一步調查。
兩名公安同志看了眼陳敘,其中一人說:「同志,防衛也要有個度,你看看你把人打成什麼樣了,這件事要是追究——」
「陳敘。」
「溫南。」
兩道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溫南轉頭看去,就見徐橈和項澤過來了,和他們走在一起的還有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上穿著公安制服,兩名公安同志看見他,立刻立正,齊齊叫了一聲:「李局長。」
李局長「嗯」了一聲,對他們說:「你們兩忙去吧,我跟老朋友敘敘舊。」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什麼情況?看個電影怎麼還差點鬧出人命了?」
項澤皺眉看了眼陳敘手背上的血跡,眼神一恍,忽的瞧見溫南脖頸上紫紅色的掐痕,徐橈也看見了,瞬間明白一向做事沉穩的陳敘為什麼會對別人大打出手。
那個人這頓打挨的不虧。
活該被揍。
徐橈沒想到才分開一個小時,幾人又與這種方式見面了。
溫南抿著唇沒說話,安靜的站在陳敘身邊,她的手腕始終被陳敘握著,兩人肌膚相貼的位置已經出了點薄汗,那一小片肌膚也覺得有些發燙,徐橈問她:「溫南,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溫南搖頭:「沒有。」
陳敘朝李局長頷首,臉上多了幾分淡笑:「李叔。」
李局長拍了拍陳敘的肩膀:「你小子可以啊,打我認識你就沒見你主動跟人打過架,要麼不打,要麼就把人往死里揍,這次要不是我給你兜著,你小子的處分跑不了。」
陳敘笑道:「我先在這謝謝李叔了,改天請李叔和嬸子吃飯。」
溫南有些驚訝的抬頭看了眼陳敘,沒想到陳敘在哪都有熟人,而且這位還是縣上大佬級別的,她忽然發現,自己當初去家屬區找到陳敘,無形中抱了個好大腿。
項澤問:「陳敘,具體什麼情況,跟我們說一說。」
徐橈:「剛才在路上聽說開軍車的人打了個流氓,把人打醫院去了,我們一猜就是你。」
李局長道:「給叔說說,具體是什麼事。」
陳敘簡明扼要的把來龍去脈概述了一遍,李局長臉色一沉,喝道:「王八羔子,敢在老子地盤行兇犯事,誰他娘的給他的狗膽!」
溫南愣了一下,小幅度的抬頭看了眼對面的李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