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在心裡的憋屈總算吐出來了,她笑眯眯的看著陳敘,男人即使沒抬頭都能感覺到凝視在他身上的目光,陳敘眼皮搭著,看了眼延伸在他膝蓋上的纖細影子,喉結動了動:「天不早了,你回屋睡覺去。」
「我還不困。」
溫南心情特別好,這會躺在床上也睡不著。
她起身給陳敘倒了一搪瓷缸的水遞給他:「哥,你喝點水。」
陳敘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下,看了眼遞到眼前的水缸,伸手接過:「溫南。」
他叫了一聲。
溫南搬來小板凳坐在他旁邊,偏頭托腮笑看著他:「怎麼了?」
好像從得知李紅平和林美珍的判刑結果,溫南臉上的笑意就沒停下,男人喝了半缸子水:「我今天回部隊,去宿舍打聽了一團的幾個營部,還有兩個姓陳的,都不認識你哥,二團的有一個姓陳的,是豐林縣本地人。」
陳敘看向溫南,男人的眼睛黝黑深邃,昏暗的光照不進那層被遮掩的暗色,他盯著溫南璀亮的眼睛,視線划過她小巧的鼻尖,落在緋色的唇畔上,她還在笑著,粉唇微張,露出潔白的貝齒和依稀可窺見的舌尖,男人喉嚨吞咽了兩下,濃黑的眼裡掙扎著,糾結著,在看不見的漩渦里,像是壓抑著一頭想要突破圍牆的困獸。
那道圍牆橫跨在他和溫南之間,牆那邊站著一個看不見的男人,隨時會出現帶走溫南。
那人可能是他的戰友,二團,或者三團,不論是誰,跟他都在一個部隊。
她是來找她對象的,只是借住在他家裡,他今天在路上想了許多,甚至可恥的想著,溫南永遠也找不到那個人。
「那其他團的呢?」
溫南的聲音將陳的思緒拉回來。
男人移開眼,握著搪瓷缸的手緊了幾分,手指骨節微微突顯,他忽然起身,將碗筷和搪瓷缸放在灶台上,與溫南拉開距離:「其他團的我這兩天就去問問,你睡覺吧。」
溫南起身:「我還不困,我先把碗筷洗了。」
「不用。」
陳敘將碗筷放在搪瓷盆里,看著水面上倒映著溫南的臉蛋:「我要洗澡了,你在不方便。」
溫南:……
她這才反應過來,陳敘跟她提醒了兩次,她竟然沒聽出來。
溫南尷尬笑了下:「我、我去睡了。」
說完噌的一下跑出廚房,小步子邁的特別快,進了屋子就把屋門關上了,陳敘看著消失在屋門口的身影,低下頭繼續洗碗,捏著抹布的手指緊了又緊,最後沉沉的吐了口氣,轉身去了院子。
牛來花是第三天早上走的,其他東西提前打包寄回老家,她背了一個大包袱,誰也沒理,一個人離開了家屬區,溫南在院子裡看到了從家門口走過的牛來花,三天沒見,她仿佛老了許多。
牛來花走了沒兩天,康連長申請的調令也下來了。
康家院子空了,家屬區隨時都有填補的家屬,沒兩天又住進了新的一戶,聽張小娥說是三團的營長。
林家的事在家屬區和杏花村傳遍了,林家老兩口和林美霞去了勞改場,他們的口糧就從以後的工分扣,將來從勞改場出來,別人有工分,他們的工分得用來抵帳,林美珍和李紅平被判刑的消息幾乎傳遍了豐林縣。
說實話,家屬區沒了林美珍,溫南覺得空氣都新鮮了。
張小娥中午過來找陳奶奶,聊了許多八卦,到下午做飯的點才走,陳奶奶被她煩的沒法子,她去廚房幫溫南一起做午飯,腦仁現在還疼著:「小娥啥都好,就是這張嘴太吵人了。」
溫南笑道:「所以別人才叫她大喇叭。」
喇叭聲音放大了,不就聽吵的?不過溫南跟張小娥待久了,覺得她人真挺不錯的。
陳奶奶被溫南的話逗笑了。
天蒙蒙黑,小院裡亮起了燈,陳奶奶把飯菜端到院裡,回到廚房看到溫南給陳敘留著飯菜:「南南,估計小敘今晚又不回來。」
溫南笑道:「說不定回來了呢?回來了看見飯不至於餓肚子。」
不知道是不是溫南的錯覺,好像就從那天晚上說完李紅平的事之後,第二天開始陳敘就開始怪怪的,具體哪裡怪她說不上來,他這幾天也不怎麼在家裡吃飯,就好像在刻意避著她一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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