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一說,張小娥一下子來了興趣,洗衣服的動作都放慢了,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扭頭問溫南:「誰啊?」
溫南道:「徐妮兒,我聽吳嬸子說她是村西頭老徐家的。」
張小娥都沒猶豫,點頭道:「我知道她家。」她把衣服擰乾搭在繃繩上,又坐下搓洗另一件衣服:「五年前老徐的媳婦在石橋那跳河自殺了,五年前的事了,前幾天看把你嚇得。」
溫南:……
哪壺不開提哪壺。
張小娥續道:「我也不知道老徐前頭那個媳婦咋想的,老徐家的人對她都挺好的,結果她嫁過來沒多久就跟老徐吵架,隔一段時間就吵,她嫁過來一年多時間,就跟老徐吵了有一年,還動手打了她公公,為這事大隊長都去他們家了,老徐父子兩給大隊長他們說沒啥事,他媳婦沒打人,反正這事就這麼稀里糊塗的過去了,後面過了一兩個月吧,老徐前頭的媳婦就跳河死了。」
張小娥起身,把衣服擰乾抖了抖,繼續說:「前頭那媳婦沒生孩子,老徐家就兩個老鰥夫,父子兩都不想家裡的根斷了,這不過了三年老徐又討了個媳婦,就是徐妮兒她娘曲小麗,這女人比老徐大五歲,還帶著一個女兒,老徐家不嫌棄,就把她娶過門了,剛開始曲小麗還時不時的出來串門,後面我就很少見她了。」
說到這裡,張小娥「咦」了一聲:「她那女兒徐妮兒,瞧著性子跟老徐前頭那媳婦有點像。」
她湊到溫南跟前:「你說會不會真像其他人背地裡說的,老徐前頭那媳婦回來了,跟著徐妮兒呢?」
溫南後脊樑竄起一股涼氣,張小娥看她臉色不太對,頓時哈哈大笑,在她肩上拍了下:「瞧你那膽子,老鼠膽都比你強。」
溫南:……
接下來張小娥又說起其他的事,沒再提徐家的事,看來她也不清楚徐妮兒和她娘的的情況,溫聊了一會就背著簍框拿著鏟子去了麥子地那邊,和徐妮兒她們說說話,順便給挖點野菜,丁紅娟家的雞也沒野菜了。
溫南到了草地,徐妮兒她們三個剛割完這一片地的麥子,準備去另一片地,見溫南過來,趙小麥將綠葉包裹的幾個野果子送到溫南懷裡:「溫南,我們給你留的,你快吃。」她看到溫南背的簍框,問了一句:「溫南,你背著簍框幹啥去?」
溫南說:「給雞割點草。」
「我幫你。」
趙小麥取下溫南的簍框,走到前面不遠處的草地,蔡寶也說:「溫南姐,我也幫你。」
兩人一前一後走遠,見徐妮兒也要去,溫南叫住她:「妮兒,能跟我說說話嗎?」
徐妮兒腳步一頓:「怎麼了?」
溫南看著徐妮兒,猶豫了一會問出心裡的疑惑:「你和你娘在家裡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你說出來我可以幫你,就算我不行,還有陳營長。」
徐妮兒低下頭沒說話,手指用力攥著鐮刀,不遠處是趙小麥和蔡寶的的笑聲,前面還有大隊長他們村民們分配幹活的地,徐妮兒抬起頭,看到了人群里扛著鋤頭的老徐,老徐也看到了徐妮兒,轉身朝徐妮兒走來,兩人離的有點遠,老徐跑過來的時候有點喘氣:「妮兒,你今天中午回來吃飯嗎?你爺爺早上去供銷社買的肉,中午你娘在家燉肉。」
「我不吃!」
徐妮兒冷著臉,忽然握著鐮刀就走了,老徐站在那裡,有些尷尬對溫南笑了下。
溫南看著眼前的老徐,他常年乾重活,皮膚黝黑,雖然年齡比曲小麗小,但相貌上來看比曲小麗大一些,見老徐看著徐妮兒離開的方向,溫南多嘴問了一句:「徐叔叔,我看你對妮兒挺好的,妮兒為什麼對你是這個態度?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老徐眼神躲閃了幾下,溫南敏銳的捕捉到了。
「沒啥,就是小孩子鬧脾氣。」老徐扭頭看了下大隊長那邊:「那邊要開始幹活了,我先走了。」
說完扛著鋤頭就走了,從背影上看,總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溫南今天沒怎麼在地里待,小麥她們幫她割好草,溫南背著簍框去了一趟自留地,摘了些菜走,從後山坡出來,在經過十字路口時,溫南看了眼村西頭的方向,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去了村西頭,吳鳳說老徐家是村西頭的最後一家。
溫南走了好一會才走到,眼前的徐家大門是黑色木門,大門打開,家裡的小院乾淨整潔,院中間有一口井,左邊是廚房,外面放了一個四方小木桌,旁邊做了個年紀稍大點的男人,鬢邊有了白頭髮,五官跟老徐有幾分相似。
不用想都知道這人是老徐的親爸。
溫南拽了拽肩上的簍框,想了一會,從簍框裡拿了一把豇豆和兩個茄子走到徐家門口,她就站在門口沒進去,裡面的老徐頭看見門外面站了個小姑娘,上下打量了誒溫南幾眼,不知道怎麼說,反正溫南就覺得這老頭看人的眼神讓人不太舒服。
「你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