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握住孟秋的手,低聲道:「小姨,這種人不值得你生氣,別把自己身體氣壞了。」
孟秋泄了一口氣,輕輕點頭:「小姨知道。」
陳敘垂眸看向溫南:「你和小姨在這待著,你先別進來。」
溫南:「好。」
她清楚,陳敘是怕她看見晦氣的一幕。
李寡婦家的牆頭很矮,陳敘單手撐在牆上,縱身一躍就過去了,他從裡面打開院門,院門大開,圍在外面的人都進去了,溫南在外面陪著小姨,她踮起腳尖往裡面看了眼,院子裡進去了不少人,外面嘈雜的動靜驚動了屋裡的人,有個女人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誰啊?誰在外面?!」
響亮的聲音還帶著急喘。
有好心腸的人踹開那扇緊閉的屋門,屋裡面發出女人的尖叫聲,緊跟著又是馮春的罵聲:「他娘的,哪個狗東西踹門呢?!」
「誰啊,有病啊,踹我家門!」
馮春和李寡婦在屋裡罵人,兩人著急忙慌的穿衣服,馮春剛穿好褂子,李寡婦褲子穿到一半,兩人感覺到屋門口光線一暗,齊刷刷抬頭,看到了堵在屋門口的一群人,前面的是同村的人,李寡婦的光屁股被大傢伙看了個正著,她罵罵咧咧的叫喚著,趕緊用被子包住自己,一張老臉臊紅的厲害。
馮春臉色也沒好到哪去,雖然他跟李寡婦有一腿,但這事沒鬧到明面上,他也可以耍無懶,可現在他兩在床上的事被溪水村的人看了個正著,這事傳出去,搞不好他要被抓去勞改場的!
馮春想不通村里人咋好端端的來李寡婦家了?
「你們想幹啥?!」
馮春虎著眼瞪著屋門口的一群人,著急忙慌的勒緊褲腰帶。
有人嘲諷笑道:「你不是來李寡婦家幫她通煙囪來了嗎?咋通到床上了?」
「你這是通煙囪還是通李寡婦啊?」
「你們兩個不要臉的狗男女,真是丟我們溪水村人的臉,我呸!」
「兩個搞破鞋的混蛋。」
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語的罵著,馮春縱使臉皮再厚這會也有點抬不起頭,他推搡人群往外擠,剛擠出去就看見了站在院子裡的陳敘,馮春錯愕的瞪大眼,一度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這人不是在南陽市嗎?咋跑這來了?
馮春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人還在院裡站著,他又看了眼院外,孟秋也來了,邊上還站著溫南。
「你他娘的跑過來幹啥?」
馮春不敢看陳敘,把怒火轉向孟秋和溫南,大著步子往外跑,剛跑了兩步就被陳敘揪著領子拽回去扔在地上,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愣是被那股強勁的力道摔了個四腳朝天,陳敘冷冷睨著馮春:「在這待著!等大隊長過來!」
李寡婦也被同村的幾個嬸子拽出來,和馮春站在一塊。
溪水村的嬸子們大多數都討厭李寡婦,這女人不是個安分的主,招貓逗狗,誰家男人從她家門口路過,都能被她挑逗幾句,要多氣人有多氣人,這對姦夫淫婦此刻站在院裡,被大傢伙當面指指點點。
門外面,孟秋死死的盯著李寡婦和馮春,手指用力攥緊,溫南察覺到小姨身子的顫抖,安撫的捏了捏她的手。
孟秋的呼吸越來越沉重,胸腔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溫南擔憂的看向她:「小姨——」
話未說完,小姨倏地掙開她的手,衝進院裡,用單薄瘦弱的身子重重的撞向馮春,馮春一時沒防住,碩大的體格被孟秋撞的往後趔趄了好幾步,他氣的抬手拽住孟秋的頭髮,只是手還沒抓上去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道踹開,挺壯實的一個漢子結結實實的摔了個屁墩。
陳敘握住孟秋的手臂,將她拽到一旁,孟秋紅著眼掙開陳敘,又跑到李寡婦那,雙手毫無章法的打李寡婦,孟秋的反常讓周圍的人有些錯愕,平日裡孟秋溫柔老實,嫁到溪水村這麼多年,幾乎沒見她跟人吵過架,更別提打架了。
先前馮春把李寡婦帶回家,她被李寡婦欺負的時候,也沒見她還手。
今天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過大家轉念一想又明白了,馮家沒人給她撐腰,她細胳膊細腿的,怎麼打得過馮春和李寡婦,唯一在家的小兒子也不幫她,她只能忍氣吞聲,眼下她外甥女婿和外甥女都在場,有人給她撐腰,她肯定要出一口惡氣。
李寡婦壯實一點,孟秋打不過她,就是撓了李寡婦幾下,李寡婦回過神來,想反打孟秋,誰知道手剛抬起來又被一股力道撞開,她「哎喲」一聲,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溫南:……
「你有沒有事?」
陳敘走到溫南身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上下看了一眼。
溫南搖頭:「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