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知道如何回答,也不知道能不能說。
正當他準備開口時,警官那邊的人已經朝這邊過來了。
司機也匆匆跑來,在管家耳邊說了句話。
管家就明白了先生的意思。
不用特意攔著不讓小少爺看見。
沈在走出去,外面是有些冷的,寒風直吹。
宋聲聲的身上不僅裹著沈知書的大衣外套,還有女警官給她披上來的衣服,濃黑的長髮被風吹得散亂,羸弱的小臉,在光影下瞧著就蒼白易碎。
沈在身上穿著的還是今天放學的時候穿得校服。
黑色小西裝,黑色小皮鞋。
他看著媽媽,他想,現在媽媽是不是得到想要的了呢?
是不是就不會討厭他了呢?
下次再見到他,會願意對他笑了嗎?
會多和他說幾句話嗎?
會不會主動親一親他?抱一抱他呢?
他已經很順從乖巧的按照媽媽說的去做了。
警官看著忽然冒出來的男孩,也被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今天傍晚打電話報警的男孩。
他想這真是個畸形的家庭。
兒子報警,父親涉嫌犯罪,母親又是個可憐的受害者。
ldquoDad,whathappended?rdquo
發生了什麼。
明知故問。
沈知書望著他的兒子,烏黑的眼睛裡隔了層淡漠的疏離,但也不是半分愛意都沒有的。
這個孩子,是屬於她和他的。
他內心深處,依然是疼愛的。
只是這個孩子作用實在不大,可以利用的地方又有限。
沈知書上前去,父慈子愛般揉了揉男孩圓圓的腦袋,他用英文回道:ldquoSomebodycalledthepolice.rdquo
有人報警了。
沈知書當然知道是誰報的警。
除了他這個可憐兮兮的兒子。
天真的兒子,不會有其他人有這個膽子。
只是這個孩子到底還是年紀小,不知道進出這棟宅院的所有人,每一通電話都會被監視。
言行舉止,都活在監控裡面。
沈知書是不可能給她任何逃脫的機會的。
他坐在監控前面,聽到兒子沉著冷靜的給警察打電話,並未阻止。
家裡也幾乎是立馬就有人通風報信。
小少爺報了警,是不是要攔著點。
沈知書說不用。
攔著他一次,還是會有第二次。
他的兒子,他當然了解。
和他還有聲聲一樣,都是如出一轍的執拗。
不給他一些教訓,不讓他親眼看見她是怎麼離開他們的,他永遠都不會長記性。
他永遠都會心軟。
殊不知,心軟就是會失去的第一步。
柔軟的一面,也換不到她的愛,只會讓她如願以償的逃之夭夭。
沈知書也不覺得自己做的很過分,他這樣的才是真正的愛,是毫無保留的愛。
愛就是占有。
是極致的占有。
是病態的占有。
是從血到骨的占有。
其他人對她的都是虛情假意。
沈知書越想就越憤怒,她總是那麼怕他,總是不相信他,總是記著傅城。
傅城到底哪裡好呢?傅城那樣的根本就不是愛!
沈知書慢慢平息了下來,身體裡沸騰的血液逐漸冷卻,他的表面從始至終都是很平靜的樣子。
他看著他的兒子,接著用中文告訴他:ldquo你媽媽要離開你了。rdquo
ldquo她不會再回來。rdquo
沈在花了點時間理解父親口中的這兩句話,畢竟他的中文實在不太好。
等他漸漸弄明白了父親話里的意思,他搖了搖頭:ldquono。rdquo
不會的。
不是這樣的。
他幫媽媽做了想做的事情,媽媽只會更喜歡他。
沈知書聽到他說的話,無聲笑了笑,似乎清楚他會這麼說。
ldquo你不相信,就去挽留她。rdquo
這句話,沈知書是用英文說的。
不想讓宋聲聲聽懂。
沈在望著父親,抿著唇,板著小臉,表情看起來就有些倔強。
他還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