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你站在我家門口做什麼?你找誰啊?rdquo
ldquo走錯路了吧小伙子?rdquo
宋媽的腰已經有點彎了，不太能直的起身體來，她手裡拿著籮筐，裡面裝著雞飼料。
沈在看著眼前他不知道應不應該叫外婆的人。
他記得媽媽說過，外婆對她也不好，談起他們，她的語氣有埋怨但是也有幾分為他們開脫的仁慈。
ldquo其實他們也不是沒對我好過。rdquo
ldquo過生日的時候也會給我煮長壽麵吃。rdquo
ldquo我生病了也會花很多錢帶我去城裡看醫生。rdquo
ldquo但我也知道我不是他們最愛的小孩。rdquo
面前的這對老人，鬢髮蒼白，精神氣瞧著也有些沒勁兒。
他們的老房子被修的很乾淨，看著條件不錯。
只是他們看起來也還是沒什麼精神的樣子，或許每個人的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都是這般精疲力竭的樣子。
沈在往裡面看了看，他不知道屬於媽媽的那間小屋還在不在。
ldquo沒找錯。rdquo
ldquo我是宋聲聲的兒子。rdquo
宋爹宋媽聽到宋聲聲這三個字，蒼老的身軀驟然僵住，然後就忍不住口出惡言，ldquo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你媽她人呢?rdquo
ldquo我還以為她過上好日子，這輩子都不打算回來了!rdquo
ldquo我們兩個人身子骨都要入土了，她算是想起來自己還有爹媽要照顧了?rdquo
ldquo兒子都這麼大了，才帶回來，說起來都不像話。整個村子裡都沒見過這樣的。rdquo
ldquo你們回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家裡可什麼都沒準備。rdquo
說著宋媽就轉過頭去同裡屋的丈夫說話：ldquo老宋，你出來，去菜市場買點肉回來，還有薺菜!也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薺菜了。rdquo
沈在的眼皮動了下，他記得媽媽很喜歡吃薺菜餃子。
宋媽這個人，話多，人又刻薄。
話匣子一打開就開始喋喋不休的譴責，說她不孝順，說當年他們也不知道那瘸子是個會強來的，說他們後面給她收拾爛攤子也花了很多錢。
家裡賣了地，還用光了存款，才把這個事給平息了。
還說這些年，他們老兩口不是沒想過她，沒念過她，只她是個白眼狼，打電話過去也不接。
國際電話費那麼貴。
他們可沒讓人少打!
說到最後，口乾舌燥，總算把自己給說痛快了。
宋媽看著面前俊俏的小伙子，問：ldquo所以你媽她人呢?rdquo
宋爹宋媽到這個年紀了，很多事情已經看開。
宋聲聲畢竟也是他們養大的啊。
他們也快死了，什麼事都看得開了一些。
宋爹見他沒回答，又問了句：ldquo你媽人呢?rdquo
過了會兒，沈在聽見了自己的聲音：ldquo媽媽去世了。rdquo
宋爹和宋媽臉上像是僵住了，被震在原地，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ldquo去世了?rdquo
ldquo人死了?rdquo
兩人像是沒聽懂話里的意思，不斷的念叨著，還那麼年輕怎麼就死了呢。
生病了?
還是怎麼樣?
宋媽有些失魂落魄，ldquo你沒弄錯吧?rdquo
說完又自言自語：ldquo不過她是你媽，你應該不會弄錯。rdquo
宋媽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在難受什麼，宋聲聲是個白眼狼，這種下場不是很正常嗎?
話到嘴邊，她喃喃道：ldquo都說她去大城市過好日子了。rdquo
沈在垂下眼皮，他說：ldquo我想去媽媽以前的房間看一看。rdquo
宋媽說：ldquo早沒了。rdquo
她飛快抹了一把臉，說：ldquo她人又不回來!我們當然就沒想留著她的房間。rdquo
沈在往裡面看了一眼，視線停留許久，ldquo沒有了嗎?rdquo
宋媽也回頭看了眼新修好的房子：ldquo沒了，變成客廳了。rdquo
ldquo二樓倒是有多餘的房間，當初新造房子的時候特意留出來給客人的。rdquo宋媽說：ldquo你媽回來的時候倒是能住。rdquo
沈在垂下眼皮，沒說話。
她回來，也連一個容身之處都沒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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