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爺,妾身對您發誓,從今以後,絕不再對後院的孩子下手!」烏拉那拉氏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知道,這關是過了。
這日又到了晚間,宋玉瑤這裡正要擺飯,小菊的眼神卻不斷地往院子門口的方向看。
宋玉瑤道:「不必看了,爺今日是不會來了。」
小菊卻道:「爺說不得會來呢?這些日子,他時常過來陪您用膳的。」
宋玉瑤卻一臉肯定地道:「爺今日應該會去福晉那的。」
小菊想到下午的時候,福晉來的那一出,臉上的神色不禁有些悻悻,不說話了。這福晉的花招還真是多,原先看著高傲,沒想到現在這一放下身段來,連這樣不要臉面的手段都能用得出來!
「主兒,爺今晚會來嗎?都這個點了?」周嬤嬤看著漸黑的天色,擔憂地道。
自家主子連脫簪請罪這種手段都用上了,若是爺還不來,那自家主子可就徹底成了後院的笑話了,以後在後院的側福晉、庶福晉和格格面前,還有什麼威信可言!
「他會來的。」福晉卻老神在在。
便是他今日不來,明日也會來,明日不來,後日也會來的。至多不出三日,他一定會來的。
她之所以選擇這種方式去請罪,就是要讓爺徹底把這些事揭過。這是請罪不錯,也是一種以退為進的逼迫。
畢竟,她是聖旨親賜、上過玉牒的四福晉,三格格的生母,烏拉那拉家也還沒敗落,爺又是個做大事的人,後宅還需要人坐鎮,爺還是需要她的。
畢竟,她是動手段欲害宋氏、害李氏她們肚子裡的孩子沒錯,但是,不知道是宋氏、李氏幸運,還是她自己手段不濟,最終她的確是一個都沒害成,沒到徹底不可收拾的地步,她手裡還沒沾過爺子嗣的血。
這當初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失敗,如今反倒是她的幸運了。
正因為這樣,所以,如今在她這樣大張旗鼓地擺出脫簪請罪、洗心革面的姿態來,爺反而會願意再給她個機會。
至於以後,要想爺真的徹底把她以前做的這些事揭過,那就要看她以後怎麼做了。
不過,從今以後,她不能再任性了了,她已經沒有了任性的資本。以前是阿瑪和烏拉那拉家在為她撐腰,以後,家族就要靠她了!
烏拉那拉氏腦中的迷霧盡去,前所未有的清醒了起來,她的額頭上雖然抹著可笑的乳白色藥膏,但眼神卻是一片堅定。
這晚,胤禛確實又來了正院。不過,並沒來正院用膳,而是自己在前院用過膳之後才來的。
這夜,胤禛也沒在正院叫水,不過,臨睡之前,烏拉那拉氏心裡還是鬆了一口氣,已經連續很多天一直睡不好的她,這晚終於能畢竟安穩地睡著了。
第二日,因為胤禛又在正院留宿了,所以,正院的下人們精神又振奮了起來,散漫的人心終於又有了凝聚的趨勢,這讓一直暗暗著急的周嬤嬤鬆了口氣。
不過,福晉卻開始秋後算帳了。
這院子裡的人,到底哪些是忠於她的,哪些是忠於烏拉那拉家的?雍郡王府里的事,她額娘是怎麼知道的?
她現在才知道以前自己過得到底有多糊塗。不過,以後可不能這樣了。這次是額娘來把她勸醒了,但是,以後若是雍郡王府里有什麼事,烏拉那拉家的人很快就知道了,那她這四福晉怕是也不必做了。
「奶娘,我身邊的下人,再好好犁一犁,包括咱們從烏拉那拉家帶來的那些和走烏拉那拉家的關係從內務府安排過來的人。
本福晉要知道,這次王府里的事是怎麼傳回烏拉那拉家的,以及,有哪些人,是比起忠於本福晉,更忠於烏拉那拉家的。
另外,以後也不必只重用和烏拉那拉家有關係的人了,本福晉自己的人,也要儘快地培
養起來。「烏拉那拉氏眸光深沉,和周嬤嬤吩咐道。
這個奶娘是從小把她奶大的,對她最是忠心不過,所以她對周嬤嬤還是放心的。
「主兒放心,這樣的事奶娘不會讓它再有下次。」周嬤嬤眉眼一厲,應承道。
胤禛這次連去了福晉處兩天,然後又回了前院,不過,這兩天夜裡都沒叫水。
福晉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其實心底有些失落,但是她心裡知道,爺雖然表面上把那些事揭過了,但是他的心卻沒那麼好挽回。
沒有別的辦法,她只好慢慢地靠自己的行動來挽回爺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