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巧珍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抬手將男人的手拂開:「放手,方棲淮。」
方棲淮倒也知道自己不厚道,乖乖地鬆開了手:「不好意思,唐突了。那個女孩突然間纏上我,要我和她相處,我一時半會兒脫不了身,差點耽誤正事,還好你來了!」
鍾巧珍快步走下樓梯:「那你去辦你的正事吧!」
話沒說完,就聽到後面追上來的腳步聲。
鍾巧珍緊急剎車:「?」
方棲淮說:「我的正事就是跟著你啊。」
鍾巧珍說:「自由軍人手這麼緊張?昨晚也是你,今天還是你?」
方棲淮笑得一臉無辜:「這不我資歷最淺嘛,多做點也是應該的。」他眼睛落到鍾巧珍手中提著的包裝袋說,「你剛剛去三樓挑周末的禮服了嗎,周六的相親會我也會參加。」
鍾巧珍說:「我只是看到重傷的自由軍後報告了你們而已,應該不算犯人吧?」
方棲淮說:「當然,我又不是獄警,上面只是讓我暗中觀察和保護鍾姑娘。」
鍾巧珍說:「你管現在這樣叫暗中?」
方棲淮說:「昨晚敗露是沒辦法,今天再藏著掖著就有點做作了,怎麼說咱倆都認識了。」
鍾巧珍細細打量方棲淮,這年輕的自由軍咧開嘴笑了起來,笑容像晴朗的天空一樣明亮。
鍾巧珍覺得方棲淮不像個普通的自由軍,他太自信了,在剛剛那個漂亮女孩面前也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總而言之,不像好人。
鍾巧珍說:「那請你保持距離。」
不等方棲淮回答,鍾巧珍便自顧自下樓了。
回到「好美味」,鍾巧珍逕自進了自己房間,一把將窗簾拉上,隔絕了屋裡屋外。
外面傳來方棲淮的聲音:「我找個近處守著你,不用在意我,放心,我不會偷窺你的隱私。」
鍾巧珍懶得理方棲淮,她將衣服放到桌子上,盤腿便在墊子上坐下,很快進入內視空間。
今天一進入這裡,鍾巧珍就察覺了顯著的變化。
還是那片廢墟,還是那個淺坑,淺坑裡的五彩泉水因為被她昨晚用掉了大半部分,又只剩下坑底淺淺一點了,那麼是哪裡發生了變化?
鍾巧珍打量四周,過了一會兒,她的目光又移動回淺坑旁邊幾米處,這才發現,那裡居然冒出了一棵苗。
鍾巧珍疑惑地蹲下身,看著那棵剛冒頭的苗,想不出這是哪裡來的。
「難道是昨晚草海里的草籽?」鍾巧珍想著,伸手就要去拔,手還沒碰上,那棵苗就像是有所感應一般,突然就往旁邊挪了幾寸。
鍾巧珍:「……」
鍾巧珍又伸手,那棵苗再一次往旁邊躲了躲。
「居然還是活的?」鍾巧珍震驚,這什麼玩意兒居然出現在她內視空間裡?
鍾巧珍下意識掐訣呼喚,本來應該不存在的定心劍在她的內視空間中逐漸具象化後成型,然而劍身不足三寸,小得跟條魚乾一樣。
鍾巧珍:「唉。」顧不得唉聲嘆氣,她並指一揮,「去!」
具現的定心小劍如同裝了跟蹤器一樣追向那棵苗,幾個回合後便將那棵幼苗逼進了死角——就差一步,那棵苗就要掉進五彩泉坑裡了。
「等等!」鍾巧珍走過去,幼苗瑟瑟發抖,好像一隻害怕的小動物。
鍾巧珍說:「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她伸出手,這一次幼苗又想躲,但被定心小劍指著,實在動不了,最後不得不被迫接受了鍾巧珍的撫觸。
下一瞬間,鍾巧珍的眼前出現了一幅畫面,長相英俊卻面容冷峻的年輕男人坐在桌邊正在翻看著什麼文件,黑色長睫下是專注到有些鋒銳的眼神。
「楚星耕?」
「誰?」
突然之間,對方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畫面驟然消失,鍾巧珍依然站在自己的內視空間裡。
幼苗垂頭喪氣地耷拉在一旁,像缺水蔫兒了。
鍾巧珍想了半天,又將那棵幼苗看了又看,最後猜測道:「你是……楚星耕種下的那朵小白花?」鍾巧珍回憶了一下,那種花叫什麼來著,對了,月光花。
幼苗晃了晃,像是在回答鍾巧珍「是」。
鍾巧珍:「……」
鍾巧珍扶住額頭。她就知道當初那個腦域同步實驗裡,她的內視空間和楚星耕的空間操控能力交叉互動會有後續影響,但她也壓根沒想到,那朵深深扎在楚星耕心靈迷宮裡的月光花居然會出現在她的內視空間裡,不僅如此,她居然還能在觸碰幼苗的時候看到楚星耕!
是幻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