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親手將妹妹送到了那個人渣手裡。
山晴這麼多年都經歷了什麼,他甚至不敢去想。
「游仔!游仔!」伍山急得連忙拍他的手臂,「或許沒有你想得那麼糟糕。」
伍山當時確實是感到不對勁,一開始,他注意到尹志畫去拍山晴肩膀時手指還在山晴肩頭摩挲了幾下,讓他覺得有點猥瑣。
他透過雜物堆的縫隙只能看到尹志畫的側面,起初其實並沒有發現對方戴的那個紅玫瑰刺繡手帕,而是瞧見尹志畫在企圖摸沉山晴額頭時那個黏黏嗒嗒,充滿凝視意味的眼神。
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里見過各種各樣噁心人的傢伙,他很清楚一個男人露出這樣的眼神時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然後又聽到沉山晴尖叫,他再也忍不住上去對著尹志畫就是邦邦兩拳。
在對方倒下去後又看到那條手帕,他覺得對方確實該死。
但面對沈游川,他還是盡力寬慰:「山晴這些年一直有你安排的護工貼身照顧,她的病房內又有監控,尹志畫不敢有什麼實質性的動作。」
「可即便是小動作和噁心的眼神,也足以造成心理陰影了。」沉游川低聲說道,「不然你為什麼會衝動地衝出來打他呢?」
他前不久才經歷過「小文」事件,很清楚那種「凝視」給人帶來的毛骨悚然感。
更不要提山晴還在因為學畫定期和尹志畫接觸著。
伍山一時語塞。
沉游川苦笑一聲:「我真是個失敗的哥哥。」
不等伍山再想說些什麼安慰她,沉游川已經抹了把臉站起來:「好了,我來確定過了,可以準備埋了他了。」
伍山急得也想站起來:「游仔,你可不要衝動干傻事啊!」
「放心。」沉游川的表情居然看起來很平靜,「我知道,我還有你們。」
出了門,沉游川聽聞沉山晴已經醒了。
他又趕到醫院去。
沉山晴正表情呆呆地坐在輪椅上——因為當時她情緒激動亂打亂踢,她的義肢被磕壞了。仿真皮膚破了個大口子掛在上面,露出裡面閃著微光的機械零件。
好在宴涼舟干涉及時,只是弄壞了義肢,沒有傷到她自身。
「飛機已經安排好了。」宴涼舟走過來,低聲說道。
他們這邊雖然也有應急的醫療團隊,但最了解沉山晴義肢狀況的還是英國總部,國內不好的輿論又到處沸騰,因此沉游川決定立刻送妹妹去英國。
宴涼舟緊急安排了私人飛機。
「你陪山晴一起去吧,國內就交給我。」宴涼舟勸道。
沉游川搖搖頭,他推著沉山晴的輪椅上了飛機,將她交到米溪手裡。
這段時間米溪以自己成熟大姐姐的魅力俘獲了沉山晴,成功成為她除了沉游川和宴涼舟之外最親近的人。
這次米溪也主動提出,願意陪沉山晴到英國去。
「我要到美國確認一件事。」沉游川的眼睛裡燃著冰冷的焰火。
多蘿西的坦白讓他忽而想到一件事。
尹志畫一直帶著的那幅畫,上面是他與莉娜女士和多蘿西一起住過的房子。
以前大家以為他是懷念亡妻,可現在看來,沉游川覺得那更像是他看著自己犯下罪行的地方產生的一種心理滿足與回味,也是他忍不住的心虛和怕被戳破的警惕。
尹志畫曾在那裡藉助一個美滿婚姻的假象,猥褻美麗的少女,滿足自己的戀童癖。
這個地方對他有很重要的意義。
之前沉游川從莉娜女士的手稿里得知尹志畫有舊物收集癖之後,他們一直在搜尋那些可能並沒有被他丟掉的繪畫草稿。
可惜宴涼舟秘密搜遍了尹志畫所有的房產和他經常踏足的地方,都沒有找到線索。
「或許我們是燈下黑。」沉游川喃喃道,「在拉姆斯代爾的這間房子是莉娜女士的遺產,後來歸屬於多蘿西。」
因為房子不在尹志畫名下,尹志畫這些年在明面上也沒有再踏足過拉姆斯代爾,所以他們之前在排查時都忽視了這裡。
「我剛剛又發消息和多蘿西確認,她不忍心賣掉它,可這麼多年也不想再回去,就把房子空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