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得離譜。
他們的訓練根本就是順帶,他們真正的角色是陪跑,是裴琮給西澤爾準備的活靶子。
他們一天訓練全靠裴琮口頭說,而西澤爾的訓練計劃寫了整整三頁紙,不帶空行的。
艾洛偷翻過一次,嚇得當場把本子合上,精緻的臉上一片蒼白:「……我以為他想把西澤爾訓練成戰士,沒想到是要打造一把生物武器。」
晏止咬著牙:「生物兵器也沒這麼玩。」
裴琮對他們,三言兩語;對西澤爾,事無巨細,從呼吸頻率到爆發時間的調整全都精算。
但別的不說,裴琮那三言兩語的訓練,效果就是立竿見影。
晏止一開始確實厭惡影蝠,但早在被裴琮送去維蘭德那邊開顱分析那天起,他就下定了決心,要跟著這個男人走到底。
西澤爾每天都想弄死他又怎麼樣?
管他媽的,裴琮可是私下親口答應過他,會帶他摧毀聯邦,為他的家族復仇。
在這片廢土上,能聽到這樣一句話,比任何承諾都更讓晏止心動。
這點痛,晏止終究有少爺的骨氣,咬著牙忍了。
至於艾洛,說實話,他對聯邦沒什麼深仇大恨。
他不是晏止那種從小血海深仇,也不是哈克那種技術瘋子。他只是長得漂亮,半輩子就被人當作貨物一樣輾轉在不同的主人手裡。
他是那種眼皮子淺的傢伙,又惜命,沒想過要推翻什麼體制,也沒幻想過重建世界。他要的不過是個能喘氣的地方,一個別天天有人拿鞭子抽他的位置。
如果不是裴琮把他從地下拍賣場裡拎出來,他大概率現在還在給哪個中層權貴當「小寵物」。
他之所以現在還沒偷偷跑路,每天被訓練到頭暈眼花,其實只有一個原因:
他是西澤爾的二五仔,負責監控裴琮。
他被綁定了基因鎖鏈,每隔幾個小時就要向西澤爾同步一次定位數據,定點報告裴琮的行蹤、言行、接觸對象。
艾洛也說不清西澤爾是個什麼變態,他只知道,他不干小命真的不保。
而對裴琮的訓練,接受程度最高的就是西澤爾。
體溫失控,身體反覆拉伸中滲血,他都不為所動,絲毫不放鬆,仿佛一台不知疲憊的機器。
尤其是感受到裴琮在他身上花心思後,那整整三頁紙的訓練計劃,別人覺得那是折磨,西澤爾卻覺得爽得要命。
這說明裴琮在看他,在關注他,在為他花精力。
只要能讓裴琮滿意,別說這點訓練,哪怕現在讓他衝進雷區最深處,他都不帶眨眼的。
只是,有一點讓他壓不下心裡的刺。
——艾洛和晏止。
他看見裴琮指導他們,心裡的嫉妒就瘋長起來。
為什麼他們也能得到你的目光?
明明訓練是為他定的,明明計劃是他一個人的,為什麼還要跟別人說話?
這種情緒,讓他在訓練中對晏止和艾洛下手更狠。當晏止和艾洛連他十分之一的要求,都沒有完成時,西澤爾甚至會產生一種微妙的自得。
都是廢物,怎麼比得上他。
當然,單單是在他身上花精力,並不能完全安撫西澤爾。
真正讓他期待的,是每天訓練結束之後的——「小環節」。
這個環節沒有被寫進訓練計劃里,也從來不公開安排。但它每天都會出現,準時,隱秘,如約而至。
訓練結束,他一身汗,指節開裂,胸口還在劇烈起伏。裴琮會坐在他旁邊,蹲下身,低頭處理他身上的傷。
這是屬於他的時間。
他能因為那隻手落在自己皮膚上的溫度,在心底反覆回味到深夜。
傷得重了,西澤爾就能壓著裴琮肆無忌憚地咬,那種半壓制的、近乎占有式的舉動就順理成章地發生。
更過分的時候,西澤爾會低下身,手指輕輕搭上他的腰側,試探邊界。
西澤爾最近發現,比起讓裴琮為自己服務,他更喜歡主動為裴琮疏解欲望。
他喜歡看裴琮眉眼淡淡、卻被他逼得略顯遲疑的樣子。喜歡他一句話沒說,身體卻微微僵住,讓他有種幾近痴狂的滿足。
像冰層底下,摸到一顆火星。
手指滑動緩慢又細緻,力道也不似訓練時那般鋒利,而是帶著某種壓抑已久的欲望與控制感交織的侵占。
裴琮有時候會低聲吐一句:「別鬧。」
可「別鬧」這兩個字落在西澤爾耳中,聽起來反而像是默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