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晉淵看著溫寧,她澄澈如同水晶一般的眸中倒映著自己的身影,不摻雜絲毫雜質。
她在等待他的答案,陸晉淵心裡一軟,「當然。」
從始至終,他對她都很認真,只是…
她肚子裡的孩子,成了他們中間最大的障礙。
「如果我是玩玩就好,我為什麼要大老遠地帶你來這裡?為什麼要為你擋那一下?溫寧,你以為我是吃飽了撐的?」
陸晉淵一字一句的說著,溫寧看著他,想從他眼中找到玩味,但是,並沒有。
陸晉淵是那樣的認真,他的眼中只有她一個人,就好像最開始她慢慢放下心防去接納他時一樣。
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抵擋他這樣的眼神。
「我願意等你。」溫寧終究,說出了陸晉淵想聽的話。
哪怕,曾經有過懷疑,可她終究無法欺騙自己的心,她是喜歡他的,甚至於,想過和他一起養大他們的孩子。
陸晉淵聽到這話,把溫寧摟進了懷中,她小心地不讓自己碰到他的傷口。
此刻,她什麼都不想去想,只是想依偎在這寬厚溫暖的懷抱里,沉溺下去。
「溫小姐,檢查已經做完…」
就在兩個人依偎著氣氛正好時,安辰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看到這畫面,立馬停下腳步想離開,溫寧卻嚇了一跳,感覺從陸晉淵懷裡鑽了出來,裝出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
「檢查結束了?我去看看。」
雖然,溫寧裝得還是挺像那麼回事的,但蔓延到了耳根的紅潮卻出賣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見溫寧走了,陸晉淵冷冷地看著安辰,「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進門之前要敲門。」
安辰被那刀子一樣的眼神看著,苦笑了一下,摸了摸鼻子,「我也是怕溫小姐著急,忘了…」心中卻是止不住的腹誹著,他哪裡知道這兩個人就這麼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的,尤其,boss連上衣都沒穿,那畫面,簡直不忍直視。
「我出去看看。」安辰見勢不妙,趕緊要溜出去,陸晉淵卻記起來了什麼,「剛剛那些鬧事的人,問出來主謀是誰了嗎?」
安辰想起來正事,停下腳步,臉色嚴肅起來,「是溫家的人幹的。」
說到這兒,安辰也有些氣憤,溫寧可是孕婦,那些人動起手來卻沒有半分手軟,分明是想要了她的命。
「現在他們人在哪裡?」
陸晉淵語氣帶著殺氣,一開始留著溫家沒有動,只是因為怕他們狗急跳牆對溫寧的母親動手,現在既然人已經被他們救出來,也就沒有必要再讓他們猖狂。
「溫啟墨好像已經得到消息趕了過來,至於溫嵐她們,則是還留在國內。」
安辰看著陸晉淵那冷漠如冰的臉色,他明白,溫家的人這次是踢到了鐵板,boss是絕對不會輕饒了他們的。
…
溫寧走到了白玲玉所在的病房,醫生說,這些年她只是用了最便宜最基本的藥和營養液維持著生命,頂多就是吊著一口氣,根本就沒有什麼精密的治療,所以現在情況並不怎麼樂觀,能否清醒,要看病人的意志力。
溫寧聽完,咬得嘴唇都流了血,她還記得當初溫啟墨高高在上的嘴臉,說是只要她不鬧事,乖乖聽話,就會讓媽媽得到最好的治療,結果,都是騙人的。
「我知道了。」
溫寧把醫囑聽完,就走進了房間,先去打了一盆乾淨的溫水,隨即給白玲玉擦拭著身子。
剛剛護士說過要幫忙,被她拒絕了,白玲玉生病前是個很愛面子的人,如果還清醒,是絕對不會讓陌生人給她擦身體的。
所以,即便媽媽現在沒有意識,溫寧也不想讓她有一絲一毫的不舒服,自己費勁的一點點給媽媽擦著。
只是,目光落在白玲玉身上那些針孔和褥瘡上面,那裡不知道多久沒有被好好清理過,已經散發著陣陣臭味,她的眼淚終究還是掉了下來。
「媽媽,都是我沒用…」溫寧一邊說著,一邊努力地做著自己唯一能做到的事情,而就在她心中的悲憤控制不住時,白玲玉似乎察覺到了女兒的痛苦,手動了動。
這麼多年,沒有任何親人來看過她,白玲玉的意識一直處於迷濛狀態,加上護理的人也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她就完全成了活死人,意識被封閉的緊緊地。
但現在,聽到溫寧的聲音,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打在自己身上,白玲玉的意識竟然慢慢地復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