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在你身邊這麼久，究竟是什麼心意，你都看不清嗎？」
陸晉淵著急了，他就差沒把自己的心拿出來給溫寧看一看，才能讓她了解自己的心意。
「或許…」溫寧垂眸，「但就算這樣，難道我們在一起，可以繞過你的母親？她不喜歡我，從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一定是。我不確定你所謂的喜歡，能在她的潛移默化之下堅持多久，我也不想去賭。」
這些話，都是溫寧想了很久，但從未說出口的。
現在一口氣說出來，她覺得心情舒暢多了。
「我知道，她做的很多事情，讓你不開心，但是…」
但是，我的確是愛著你的。
這句話，陸晉淵突然說不出口。
因為他也明白，就算再怎麼和葉婉靜生氣也好，爭吵也罷，他們都是母子。
就像溫寧和陸安然之間的血緣關係是無法分割的一般，他和葉婉靜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不可能因為溫寧，就完全不管將自己撫養長大的母親。
「你看，你也知道的…不是嗎？」
溫寧淡淡地笑了笑，她知道，陸晉淵很聰明，一定能知道她在說什麼。
而經過那麼多事，她不會再那麼天真的相信什麼只要努力，就能夠扭轉別人對她的偏見。
這種事情，根本不存在，偏見這種東西，像是一座大山，存在在哪裡，就算裝作看不見，卻也被壓得喘不過氣。
那樣的生活，她已經不想再重溫一次了。
有的教訓，一次就夠了。
「我知道…」陸晉淵呢喃著說。
正因為知道，剛剛才將說到一半的話給忍了下去。
因為他也很清楚，如果葉婉靜不肯改變，他們之間就永遠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安寧。
但是，要他放手嗎…
陸晉淵看著溫寧的表情，她說得很沉靜，即便是這種不怎麼讓人愉快的話題，她也說的條理清晰，沒有絲毫慌亂。
她也早就不是五年前那個什麼都要靠他來做的小女人了。
「那你呢？我只想問，寧寧，你對我，還有愛嗎？」
溫寧沉默了片刻，臉色黯然下去。
她不想說謊，因為面前的男人太了解她，就算說假話，他也能夠看穿他。
而答案，很明顯。
她還在意他，哪怕對過去還有淡淡的介意，無法釋懷，但她不能說自己已經完全對陸晉淵無所謂了。
曾經的感情，太過刻骨銘心，她忘不掉。
這個男人有很多次保護她，將她從困境中解救出來的畫面，她一直記得。
只是，她沒有那些想要和他克服一切困難堅持下去的勇氣了。
「我在意你，看到你和其他女人走近，我還是會還難過。」
聽到溫寧的話，陸晉淵臉上閃過一絲欣喜。
「可是，我也同樣因為那些女人的出現而覺得身心俱疲，和你在一起，有很開心的時光，但很多時候，我沒法安心地感受那些幸福，因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種和平就會被打破。」
溫寧垂眸，攪弄著手中的咖啡，她一向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
而陸晉淵什麼都可以給她，唯獨不能給她安全感。
當然，這不全是他的錯，但終究，她覺得，都經歷過那麼多事，還要和那些滿腦子情情愛愛的小女孩搶男人，太沒意思了。
她更想要安定的生活。
「對不起，我不知道…原來你的感覺是這樣的。」
陸晉淵看著她的模樣，心裡的滋味很複雜。
他一直以為他對她，很好，至少，在努力彌補她曾經受到的傷害。
但現在…
好像怎麼做都不對。
「沒什麼好道歉的，我只是說，我們，好像不是一條路上的人，繼續勉強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所以…我們還是分開吧。」
說到這兒，溫寧也覺得心裡一痛。
只是，她告訴自己，長痛不如短痛。
陸晉淵怔在原地，不知道要說什麼。
溫寧狠狠心，走出去，買了單，離開了。
陸晉淵沒有追上去。
身體想要追上去，但是理智阻止了他。
他忍不住在想溫寧和他說的那些話。
以前他只知道把他能給的都給溫寧，以為這樣她就會很開心，只是，卻沒想到這些是不是她想要的。
他真的了解過她想要的是什麼嗎？
陸晉淵陷入了沉思，但是，所有的思緒糾纏著，像是一團亂麻。
即便是他，也很難以釐清。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溫寧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