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孟之將針從皮袋子裡拔出,在火上過了一下,然後作勢要扎進去。
隨著孟之的動作,細長銀針的針尖在不停地抖動,雖然孟之確實會找穴位,可燕澤不認為孟之能把針給扎進去。
孟之此時也並不輕鬆,她第一次給別人扎針,針尖的走向和入針的程度都把握不好。
她將手往下移,捏住銀針中間的位置然後根據孫興賢傳授的方法將針從已經被自己掐紅的地方扎了進去。
「嘶。」
「很疼嗎?」孟之被燕澤的反應擾了思緒,手猛地一抖,針尖便走偏了。
借著銀針的傳導,孟之能感受到針扎在了骨頭上。她將針抽出後針眼處開始冒出殷紅的血珠。
果真扎偏了。
「……」
孟之心裡有些過意不去,還沒等她開口向燕澤道歉便聽他嘲諷地開口。
「原來這就是針灸?小姐怕不是拜了一位庸師?」
明明在自己手上扎著還行,偏到燕澤手上就出問題,孟之本就心裡不爽,聽出燕澤的嘲諷後,直接懟了回去。
「我這是錯誤示範練習,只有知道了扎錯針是什麼感覺下次才能知道自己扎對沒有。你不懂就別說話,省得叫人覺得你頭髮長見識短。」
燕澤正要伸出手將血給擦掉,便看到孟之先他一步拿起一小團棉花將血給擦掉了。孟之的指尖輕蹭著燕澤手背的皮膚,一種酥癢感沿著神經傳遍燕澤全身,他這才注意到孟之的皮膚比自己的要白且細膩許多。燕澤不禁蹙眉。
「看著啊,這次給你來個正確的示範。」孟之換了一根針從剛剛出血的地方附近重新入針。
穴位不是只有一個點,而是有一個範圍,只要得氣就說明扎對了地方。
「有酸脹的感覺嗎?」孟之看向燕澤。
燕澤點了點頭。
「看吧,這不就對了。」孟之暗鬆一口氣,然後為了促進補泄開始提-插。
片刻後燕澤手上針口附近開始微微發紅。
「嗯……那就再來一個吧。」孟之翻看自己記的筆記,又找到一個可以練習的穴位,躍躍欲試。
她將方才那根針取出,又過了一遍火。她將燕澤的手翻了一下,將他的袖子擼起,給讓他握拳曲腕,找到神門穴曲指按壓。
手臂上一涼,燕澤有些不自在,他默默地將袖子往下放了一些。
「這個有感覺嗎?」
「有。」
孟之拿起針作勢要刺。為了防止再次扎錯,在下針之前她又去看了幾眼筆記。
「方才是直刺,這次要不試試斜刺?」孟之小聲嘟囔著。
燕澤盯著將下未下的針尖,心口一緊才發覺自己已經憋了很久氣了。他調整好呼吸後看向別處。手上的觸感越發清晰和敏感,孟之的手暖暖的,燕澤能感覺到從手腕處傳來持續而長久的溫熱。
「別緊張,這就來了。」孟之終於下針,這個穴位不太好扎,孟之下針後又輕輕捻轉了幾下鬆開手才固定住。
「這是什麼穴?能治療什麼?」
難得見燕澤主動問起,孟之笑了:「這個呀是神門穴,是治療……腎虛之證的。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很強烈?」
神門穴是心經的原穴,按壓或者針灸可以補益心氣,安定心神,並不是孟之對燕澤說的用來治療腎虛之證的。都是孟之有意隨口說的玩笑話。
燕澤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目光:「沒有感覺。」
「哈哈哈哈。」孟之第一次見燕澤這樣的神情,當真稀奇得很。
燕澤被孟之嘲笑,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孟之後直接將針給取出,起身出去,走出兩步還不忘回來將針給狠狠扎在皮袋子上,只露出一點針柄。
終於露出原本的面貌了,看來燕澤先前的溫順確實都是裝的。
孟之看著燕澤急促的腳步越發想笑,見他走到門前停下。
「怎麼了,是想讓我給你再扎幾針還是給你開副方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