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初身形一僵，收斂了笑意，手緩緩垂下，他確實開心，可他男朋友的心情卻不怎麼美妙。
他就這麼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視線不住地往男朋友臉上瞟。
沈初璟坐回椅子上花足足十分鐘才接受了自己即將開啟的上班生涯。
他目光空洞，臉上血色全無，晃晃悠悠站起身，仿佛一具行屍走肉，沒有靈魂。
未來一年的日子一片黑暗。
沈望初忙上前扶著他，「小初，你還好嗎？」
他僵硬地轉動眼珠，「好日子還有半天就要結束了，你覺得我還好嗎？」
沈望初默了一瞬，低垂著眉眼神情受傷，「原來……原來你一點也不想來陪著我，我知道了。」
「不……」
他吸了吸鼻子，打斷沈初璟的話，聲音微微發顫，「以後我會騰出時間幫你把工作完成的，你不來陪我也沒關係，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沈望初表演完，等了好半晌「觀眾」沒有一絲反應，忍不住抬眼偷瞄他。
結果被「觀眾」當場抓包。
「你從哪學的這副綠茶的做派？」沈初璟冷臉質問，這個問題他想問很久了，只是前段時間他真的被他這裝可憐的樣子嚇唬住了。
沈望初支支吾吾說著些不成句的話。
「誰教你的？」沈初璟打斷他的自言自語。
沈望初斟酌半晌，最後字正腔圓地說出兩個字：「人民。」
沈初璟：「？？？」
「誰教你的？你再說一遍。」
「人……人民。」這次他的氣勢弱了幾分。
沈初璟被這答案氣笑了，伸手捏捏他的臉頰，「少看點網上的攻略吧，還人民。」
「噢。」沈望初弱弱應了聲，「你不喜歡？」
沈初璟一時語塞，其實他並不討厭，甚至還有點喜歡。
某些時候他裝裝可憐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不過這一點他是不會讓沈望初知道的。
他抬腿往外走轉移話題，「回辦公室吧，我要享受這最後的休閒時光。」
沈望初大步跟上去，沒說不喜歡那就是喜歡。
又發現了一個討好處的空子。
返回頂層，推開辦公室門，林淮瑜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笑眯眯地等他們。
「媽……媽咪？您沒回家呀？」沈初璟心虛笑笑，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心虛。
林淮瑜起身背上包，「小初陪媽咪出去逛逛，老大你先在這，我等會再將人還你。」
她這麼說惹得沈初璟面上一紅，小聲嘀咕，「什麼叫將人還他啊。」
沈望初點點頭。
沈初璟跟在她身後，「去哪啊媽咪？」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林淮瑜道。
沈初璟跟著她去了空中花園的下午茶廳，林淮瑜還專門開了包間，儼然一副準備促膝長談的前兆。
眼前的包間風格溫馨，採光極好，可在沈初璟眼裡卻仿佛是一個吃人的深淵。
第78章
林淮瑜往裡走了兩步, 發覺身後的腳步聲消失，回頭問道：「小初，怎麼不進來？」她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一切。
惡魔的低語！
沈初璟牙一咬心一橫, 抬腿邁進了這吃人的「深淵」。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幾盤點心和兩杯紅茶。
「別怕, 媽咪不是來責怪你的。」林淮瑜神情如往常般溫柔隨意，「午飯在飛機上解決的現在該餓了吧？挑你喜歡的吃點。」
沈初璟端起離得最近的黑松露巧克力蛋糕到自己面前, 拿起叉子小口小口地吃著。
就算餓了也被嚇得沒了胃口。
午後的陽光照進房間，溫暖又宜人，精緻的美婦人端起茶杯吹了吹，輕輕抿了一口，姿勢端莊優雅, 對面她的兒子高貴帥氣, 這對母子正享受著靜謐的下午茶時光。
如果能忽視她兒子那僵硬的神情以及微微顫抖的雙手的話。
林淮瑜不緊不慢地等他吃完這塊蛋糕才緩緩開口, 「還要再吃一點嗎？」
「不……不用了。」沈初璟勉強扯了扯唇角，審判的前夕最為難熬。
「好。」林淮瑜放下茶杯，「那你可以告訴媽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嗎？」
「什麼啊？」沈初璟試圖裝傻, 可微微顫抖的嗓音暴露了他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