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肩膀厚實、腳步沉穩,握住他雙腿的手那麼的有力。
小於海張開手做出飛翔的姿勢, 像只快樂的小鳥。
他的心裡沒有恐懼、沒有煩惱, 只有最簡單的快樂。
空中,桂花漫天飛舞,小於海伸出手任由花瓣穿過指縫。
那條回家的路很長,走了一個完整的夢。
於海牽動唇角,感覺到唇上不一樣的觸感, 睜開眼和一雙呆愣的黑眸四目相對。
仿佛做賊似的,魏朝宗慌張的收回手。
於海感受嘴唇的濕潤, 又看了看魏朝宗手上捏著的蘸水的棉簽,明白了魏朝宗剛才的舉動。
五年前,他大病一場醒來,陪床的魏朝宗哭的雙眼紅腫、嗓子啞到說不出話來,看見他醒來剛動了動嘴,眼淚又劈里啪啦下來,大有水淹病房的架勢。
現在的魏朝宗,除了臉上一閃而過的無措,並沒有什麼激烈的情緒,很難和五年前哭得山崩地裂的小魏聯繫在一起。
於海不禁感嘆一句世事變遷。
點滴水解不了乾渴。
於海喉嚨嘶啞的說:「水。」
桌子上放著一個保溫壺,魏朝宗趕忙倒了一杯,小心翼翼的一手拖著於海的脖子,一手給他餵水。
溫度適中,正合適。
一連喝了三杯,心頭的乾渴才緩解,嘶啞的喉嚨也找回些正常的音色。
「麻煩調一下床頭,我想靠一會。」
魏朝宗放下杯子,按動調節床板傾斜的按鈕,直到調整至一個倚靠舒服的最佳角度。
「我睡了多久?」
「31個小時。」
「我媽那邊怎麼樣?」
於海記得他昏迷前交待了魏朝宗。
「我和阿姨說你臨時有急事去了外地出差,需要至少半月時間。」
「就這樣糊弄過去了?」
魏朝宗抿了抿唇,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我用你的指紋解鎖了手機,給阿姨發了消息。」
於海沒有生氣,而是笑著說:「做得好。」
魏朝宗悄悄鬆口氣。
於海一天兩夜沒有進食,靠營養液維持生機,沒說幾句話已經體力不支了。
「有沒有吃的?」
「我讓人送份粥過來。」
「謝了。」
魏朝宗嘴唇囁嚅了下,終究沒說出什麼。
粥送到後,魏朝宗一手端著碗,另一隻手拿著勺子。
這邊於海正回復劉江狂轟亂炸的的消息,告訴對方自己好得很,做噩夢就多去運動,保證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