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咱們去中醫科行不,就一個白鬍子老頭摸你的脈然後從幾個柜子里抓點藥,不一定就得針灸的。
大海:我跟你說,你再這樣,你男人就該把你打暈了綁過去了!
木木:隨便他。
聊天記錄到此為止,許海盛不知是被他氣暈了還是怎麼著,沒再回復。林疏目瞪口呆,反反覆覆地把記錄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不敢相信從中析出的信息:
首先,他發燒失憶前出現了至少一個星期以上的頭痛,能被看出來,應該不是輕微的那種痛。
其次,他很明顯是生病了,但不願意去醫院,對去醫院,吃藥表現出強烈的抗拒。
最後,沈縛知道他的情況,並且似乎也拿他沒辦法,只能曲線救國安排許海盛來委婉勸說他。
補充:許海盛一如既往地坑。
林疏面色凝重地攥緊手機,冰涼的金屬手機殼硌得他手心發痛。最最開始的起點,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在臥室里打點滴,高燒不退到了需要掛水的地步,哪怕請得起私人醫生,去醫院正兒八經地收拾出床位來也比在家裡,讓家屬一個外行人單獨看護強,可他偏偏就是沒有去醫院。
為什麼?
他失憶會不會就是跟頭痛有關係?
這個突如其來的發現嚴重耽誤了林疏的上班進程,他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掀開被子換衣洗漱。把臉部打濕之後,林疏伸手下意識在平台上摸了兩下,抓了個空,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在找什麼:
他的寶...BB霜。
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得達到他的衛生標準,遲到已經是註定的事了。還好,他就是老闆,老闆來晚了或是早退了只會對員工的積極性造成影響。林疏心虛著去刷臉打卡時如是想到。
沈縛作為大老闆不知找了什麼藉口,讓至關重要的二老板可以暫時免於公務打擾。沈縛給他找的那幾本quot課本quot還攤開在桌子上,林疏拿出上學時鑽研的勁頭,找出一根滿油的筆跟空白的本子,打算趁著閒暇時儘快能看得懂公司帳務。
學習是一個從一而終的過程,最好是一氣呵成。林疏翻過去第一頁,在第二頁起筆寫下:
線索1:江臨光的聯繫方式(暫無)
線索2:離婚傳言的源頭(未知)
線索3:林疏大腦的...
林疏把這行劃掉,重新寫:
線索3:林疏失憶的真實原因(待檢查)
線索4......
寫寫劃劃,建立起一張思維導圖的基礎框架,林疏紛亂的思緒總算得到了梳理,可惜密密麻麻的樹杈末尾大部分都是空白的,單獨憑已有的信息,根本得不出什麼結論。
林疏咬著筆帽皺著眉,苦思冥想,最終選擇放棄,活動著酸麻的頸椎抬頭望去——
透過透明的單向玻璃,江銘生正將一個沉甸甸的紙箱放在工位上,一點一點往外收拾東西,顯得心神不寧,時不時就要向正對面,老闆的獨立辦公室里看一眼,而後心情很好地微微揚起唇角,那張與江臨光肖似的英俊面孔上難掩喜悅。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林疏:……
沈縛,你來真的。
第20章 本章高度凝視【慎入】
江銘生成了他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親密同事,比遠在另一個辦公室的沈縛要近得多。林疏咬在嘴裡的筆帽叼不住了,「啪嗒」一聲掉在本子上,往上面甩出一道黑黝黝的墨漬。
沈縛,你腦子瓦特了?
林疏兩眼一黑,瞬間心浮氣躁起來,正在發散的思維隨之停滯,嚴重阻礙了他完善思維導圖的進程。林疏不忿地抬眸四下觀察,懷疑是不是沈縛在他辦公室也安裝了攝像頭,就這樣派人過來阻止他的偵察行動。還阻止了他學習進步。
林疏站起身端起茶杯,到一旁的飲水機給自己沖了杯可樂。推開門出去前,他最後看了眼辦公桌上紋絲未動的幾本書,不禁咬牙:改天再學吧,也一樣。
領導突然出現,外面正埋頭在電腦前劈里啪啦打字、動滑鼠的人紛紛停下來,目光追隨著林疏。林疏也是頭一回當這麼多人的老闆,故作淡定地抿了口冒氣泡的可樂,揮揮手示意大家繼續干,而後沖愣在原地的江銘生道:「小江,你跟我過來一下。」
「好的,林總。」江銘生一愣,搓了搓乾燥的掌心,快步跟在林疏身後。
他跟在林疏身後,自然林疏去哪他去哪。儘管對自家領導略顯茫然的目的地和腳下嘈雜的腳步感到迷惑,但江銘生依舊懂事地保持著沉默。他的視線如同光刻機一般掠過林疏形狀圓潤完美的後腦勺,想像著濃密烏黑的發頂 rua 起來是什麼感覺,再憑藉著居高臨下的視角,從林疏秀挺的鼻樑滑到他總是紅潤的嘴唇上。
江銘生一直想知道,為什麼領導明明不化妝,嘴唇卻總是紅艷的,與白皙的膚色相襯,沾上水光後像是剛經歷過濕吻那樣令人移不開眼。他的身高跟沈縛相近。江銘生凝視到最後,想起這位所有人的頂頭上司,心情複雜的想:原來沈總每天就是這個視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