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千尋這才看到下面的法陣沒開,難怪只能釣到些銀穗,不過沒用餌能釣到魚都算厲害了,也不知對方是怎麼做到的,便道:「什麼魚都行,我去摘點菜。」
說著便向菜地走去。
沈卿塵盯著她毛絨絨的背影看了一陣,心裡雖有千言萬語,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只默默垂下頭打開了法陣,不多時,就釣了兩條通身漆黑的烏魚,這種魚肉質肥美,正適合做湯。
師徒二人收了攤子,往前院走去。
路過單瞳瞳的廂房時,姜千尋往裡看了一眼,沒看到人,不知是不是溜下去玩了,便對沈卿塵說了這事。
沈卿塵有些擔心,便讓她問問,姜千尋傳了個音過去,對方說正跟著凌萱上課,現在課完了,等會就回來,還問她們要不要帶點什麼吃的。
「她們一會兒就回來?」沈卿塵問。
「嗯,說是去買醬肉了。」姜千尋道。
「你別洗菜了,去把炭燒出來吧。」沈卿塵止住她舀水的動作,道:「你這幾天不方便,還是少碰涼水的好。」
不過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忠告,但姜千尋卻莫名有些眼睛發酸,其實師尊應該對她生氣的,但對方沒有把注意放在那張畫上,而是顧及著她的身體,不讓她多做什麼,她在旁邊站了半晌,忽然啞著嗓子道:「師尊,對不起。」
沈卿塵沒有回頭:「沒事。」
師徒兩人心照不宣,誰也沒有提到一個畫字,卻又知道對方話里的意思,姜千尋擦掉眼角的淚,走出門去抱柴火,雖然夜風已起,但她的身心都暖融融的。
她想,她一定要好好報答師尊。
因為這世上,再沒一個人比師尊還好。
過了一會兒,單瞳瞳她們就回來了,凌萱提了幾個油紙包,說是在山下買的小吃,單瞳瞳則抱著一壇酒,不過據說裡面的酒度數不高,就是類似醪糟湯一樣的東西,甜甜的很好入口。
四人圍著爐子吃了個盡興,直到深夜才算散場,每個人臉上都泛著微紅的醉意。
姜千尋顧及姨媽沒喝酒,本想把她們都送回去,但凌萱說自己沒事匆匆告辭了,單瞳瞳也自己踉踉蹌蹌回去了,只剩沈卿塵還執著地立在原處,幫她清理殘局。
「她們都走了,您也回去吧。」姜千尋看她目光有些飄忽,便勸她別再收拾了,但沈卿塵一定要收完了再回去,嘴裡還喃喃:「要是留給你,你又會碰冷水的。」
「沒事的,師尊,我不碰,回去睡吧。」
但沈卿塵不聽,硬是把所有東西全都歸置好了,才慢慢往門外挪去,姜千尋看出她有些醉意,一直護送在她身側,生怕她一不小心又摔倒了。
幾步的路程走了很久。
沈卿塵知道自己醉了,但她還留有理智,知道自己應該回去,躺下,蓋好被子,但房門看起來好遠,也不知走了多久,才總算摸到了床沿。
往床上一躺,酒意上腦,她開始有些噁心,但偏什麼都吐不出來,就只能任由身體飄飄忽忽,好像在狂風中御劍般顛簸,很難受,但她並沒有餘力把酒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