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入了夜,他又向來沒有讓侍女貼身伺候的習慣,可......話既然已經說出口,總不能收回罷。
看著盧月照的身影繞過屏風,裴祜這才繼續用膳。
盧月照被帶進了緊鄰著裴祜船艙的一間不大不小的屋子,桌岸上擺放好了三菜一湯,她用飯的份例和於元忠陳宇相同,她坐下後開始吃晚飯。
她可不敢像裴祜一般慢條斯理,總不能乾王用完了飯,還要等著自己前去。
唉。
這不到一日的侍女做到此刻,盧月照是當真有些疲乏了,做乾王身邊的侍女左不過是為他研磨奉茶,在香爐裡頭的香快燃盡時提前添上便好,事情簡單也不累,就是費心神,要時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既要有眼力見兒,還要按著他的吩咐行事,絕不能出一絲差錯。
忽而,一陣晚風從窗外吹進屋子,夾雜著陣陣濕氣,很快,外頭先是打了一道閃電,而後驚雷響起,下一刻雨水如瀑,敲打著窗欞。
盧月照起身來到窗邊,雨水撲了幾絲在她的面上。窗外畫舫燈火明亮,白日裡原本平靜的澄湖此刻被雨水衝擊得上下翻跳,再遠些便是一片漆黑。
來京城許久,這還是她頭一回來到澄湖湖畔,也沒來得及欣賞一番京中盛夏美景,不過好在今日只是虛驚一場,往後,為了減小再與李康泰遇上的可能,她怕更是不會輕易出遠門了,也不知何時才能有閒情逸緻,能夠泛舟於湖上,聽風賞荷。
總會有機會的罷,盧月照想著。
隨後,盧月照返回了裴祜所在的船艙,她進去之時,裴祜剛好用完飯,他漱過口後,陳宇將食盤撤下,房間內只剩他們二人。
而後,裴祜繼續於燈下伏案。
暖色燭火映在裴祜的側顏,為他添了幾分溫潤,甚至是溫柔。
他的五官輪廓當真是一等一的出挑,他此刻垂首,寒潭深處被經年浸潤的美玉含於他的眼眸,睫影層疊如鴉羽,這樣近的距離,盧月照在他的面龐上看不到一絲瑕疵。
她從來都知曉,他是好看的,甚至是驚艷絕倫。
盧月照慢慢收回目光,微微低頭,看著自己交疊於腹前的雙手,她輕輕扣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燈芯被盧月照剪了三回,她終於等來裴祜最後的吩咐。
「進來,為本王更衣。」
她乖巧無比,跟著裴祜進了最裡面的臥艙。
他今日穿了一件空青色錦緞直裰,裴祜此刻背身在床榻之前,展開了雙臂。
盧月照身量也算修長,可發頂也只到他喉嚨處,她來到他身側,先將雲紋和田玉佩解下,放置於案上,而後將他腰側系帶解開,輕輕一拉,外衫滑入她的手臂,迅速疊好後,放置於玉佩一側。
裴祜將手臂放下,側目看著盧月照的動作。
如何說呢,他對她這個一日侍女還是滿意的。
至少眼色還是能夠看得及時,動作也麻利,有條不紊。
裴祜準備開口讓她下去歇息,可盧月照一轉身再次來到他身側,未說出口的話語止在喉間。
盧月照微微低頭,她輕輕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將手伸到了裴祜白色中衣右側,指尖一挑,系帶被解開。
原本相交的衣領沒了束縛直接垂在了兩側,裴祜結實的胸膛露出,就在盧月照的一掌距離之前,漸漸地,她的雙頰染上淡淡酡紅,連帶著呼吸都熱了些。
只是,他肌理分明的胸腹上竟有許多或深或淺,或長或短的疤痕,非但不醜陋,還為此刻的裴祜增添了五分野性和粗糲。
盧月照看著他心口處那道一掌長一指寬的疤痕皺了眉心,如此兇險的傷痕,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難道,與一年多以前傳出的他的死訊有關?
盧月照斂下眸子,定下心神後繼續伸手去觸摸裴祜的中衣。
「唔——」
她的指尖剛觸碰到他的衣角,便被裴祜緊緊鉗住了手腕,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輕呼出聲,身子被裴祜一帶,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只有一拳距離。
一雙含水眸子看向裴祜,似是因為疼痛,還含了淺淺一層水霧。
裴祜呼吸一滯。
方才,她呼出的溫熱氣息觸在他裸露的胸膛上,酥酥麻麻,像是被人拿著一根羽毛輕輕撫過,而如今,這羽毛已經穿破他的胸膛,正一下一下地撫過他的心臟,酥麻之外,又多了幾分酸澀,裴祜有些難受。
「王爺?」
盧月照秀眉蹙著,嗓音柔軟,有些疑惑。
不是說了要讓自己為他更衣嗎?
臥艙內一燈如豆,暖黃的光亮灑在盧月照的身軀之上,為她添了三分神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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