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爸都不能說。
趙主任看看這個,瞅瞅那個,最後看在孩子的份上跟著上了這條船,揪了自己媳婦兒的親徒弟過來負責,擱別人他不放心。
溝通完,謝存秋又做了些檢查,注射完針劑,仔細聽了醫囑,帶著各種補劑回家,除了每天吃藥和每周去檢查有些煩人,其他到目前為止還好。
他沒忘了給藥劑都換上維生素的瓶子,別在這種小細節上露馬腳。
處理好這一切已經是晚上九點,他給傅柏寧發了消息,說已經檢查過了,沒問題,只是最近比較累,多休息就好了。
簡單聊過幾句,他撂下手機望向窗外璀璨的夜景,唇邊彎起一絲輕快上揚的弧度。
不管怎麼說,這比他預想的未來還要更好。
傅柏寧收到謝存秋的消息,才算放下心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管做什麼,身體是第一位的。
確認對方沒事,幾天後他特意攢了個局,主要是幾位重工業龍頭大佬,他們在雲計算、區塊鏈、信託等服務方面都有需要。
他自己的公司已經身體力行地證明了跟謝氏合作是錦上添花,更好交流些。
席間氛圍相當融洽,他跟渣賤劃清界限後的一系列舉措讓老前輩們很欣賞,對謝存秋的能力也認可,脾氣如何,又不影響實打實的利益。
而說到底他只是引薦,能不能拿下,要看謝存秋自己。
包間裡有人抽雪茄,不免有些煙霧,往常謝存秋即便不喜歡也能忍耐,今天卻心焦而煩躁,還有些頭暈。
他壓著那點不舒服,依舊言笑晏晏,只是藉口最近在吃藥以茶代酒了。
傅柏寧覺察到了身邊人的緊繃,在話頭從他倆身上轉開後,他偏過頭壓低了嗓音問道:「是不是不舒服?」
謝存秋儘量保持著平靜,道:「沒事。」
傅柏寧可不覺得真沒事,別人看不出來,他能感覺到對方是壓抑著的,這飯局聊完就可以早點結束了。
但謝存秋沒能忍到結束。
桌上有好幾道海鮮,他聞著只覺得腥,忍了好一會兒,到底沒忍住一陣反胃,強壓著體面跟大家打過招呼後離開了包間。
他快步走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試圖遮掩一陣又一陣止不住的乾嘔。
傅柏寧心知不對,跟大佬們聊了會兒,見謝存秋還沒回來,就藉故出來看看,而他剛走到洗手間門口,就聽到了嘩嘩的水聲。
轉過彎,他直接看見了手撐在盥洗檯面上的人,對方彎著腰,額發上沾了些水珠,難得的有幾分狼狽。
他雙唇微抿,心情沉了下去。
謝存秋胃裡難受,嗓子疼得好像有一把火在燒,腦子裡也暈乎乎的,好一會兒才發覺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他頓了頓,扭過頭,看見神色不虞的傅柏寧時,莫名有些心虛。
而且這個場景,真的太像那一晚了。
傅柏寧注視著謝存秋,對方堪堪止住了乾嘔,呼吸還有些急促,一雙桃花眼浸潤著水光,淋漓得好像剛剛下了一場如酥小雨,朦朧與清透在這雙眼睛裡分外和諧。
眉眼通紅,眼波搖盪。
讓他想起了初遇的那晚,只是此情此景,已經大不一樣。
他幾步走過去關掉了水龍頭,水聲戛然而止,洗手間裡霎時安靜了下來。
他扯了張擦手紙遞給謝存秋,開口的嗓音略低啞,「你大概沒注意自己現在的樣子,還說沒事?」
謝存秋擦了臉、擦了手,隨後看向鏡子,這一看才發現眼都紅了。
他知道自己有雙怎樣的眼睛,也不吝惜利用一下。
他慢悠悠地把手紙丟進垃圾桶,轉身靠在牆邊,這會兒呼吸已經稍稍緩了過來,他偏了偏頭,眨了下眼睛,道:「現在知道了,只是眼睛有點紅,你之前誇過我眼睛好看,現在這樣呢?
「還好看嗎?謝總——」
傅柏寧也沒有如此不解風情,謝存秋遞過來的這個輕巧的wink,還有說到最後那個拖長的尾音,無一不是撩撥。
他不得不承認,對方的眼睛實在漂亮,漆黑如宇宙,粲然若星河,漾起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時,好像帶著無形的小勾子,勾得人心弦亂顫。
讓人想要一吻這片燦爛。
但這樣的行為、這些可以用旖旎來形容的念頭,都不該出現在他們之間。
他走近兩步,將謝存秋剛拉遠一些的距離又縮短到了十幾厘米,他神色稍沉,道:「好看自然是好看的,跟平時是不一樣的好看,不過……」
這個距離太近了,謝存秋都能感覺到兩人交纏的呼吸,他的嗓音更輕了些,追問道:「不過什麼?」
傅柏寧微挑起嘴角,問道:「你不覺得這太過界了嗎?」
謝存秋微一頓,眼裡碎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