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就是關係好,以後還會更好,到時候別驚掉了牙。
兩人默契地沒提那倆入不了眼的玩意兒,傅柏寧提議去吃粥底火鍋,一場秋雨一場涼,吃這個對謝存秋的胃很友好,雖然現在是好些了,但該養還是要多養養。
工夫在平時。
謝存秋對吃什麼沒意見,也不知道是因為傅柏寧還是因為肚子裡揣的崽,他現在的飲食喜好跟以前相比變化不小,或許是兼而有之?
一頓鮮香細膩的粥底火鍋吃下來,暖洋洋的十分熨帖。
他看了眼時間,九點半了。
他起身坐到對面,一手撐在桌邊托著臉頰,一手按在傅柏寧的大腿上,就好像只是單純地借了支撐點維持身體平衡。
在對方看過來時,他眉眼微彎,問道:「傅總著急回家睡覺嗎?」
聽稱呼,傅柏寧就知道這朵高嶺之花又在打小算盤了,道:「我是習慣早睡,但習慣存在本身的其中一項意義就是用來被打破的,還沒被打破,只是因為沒遇到打破它的人和事,謝總在這方面應該跟我有一樣的體會。」
謝存秋的體會不能更深了。
他垂眼瞧了瞧肉眼還看不出什麼的腹部,很清楚自己身體正在發生的變化,一個小生命在悄然地快速成長,連帶著改變了他很多習慣。
但這都不值一提,很值得。
他再抬起眼時,眼角彎著一絲柔和的笑意,越發湊近了些,按在傅柏寧腿上的手輕輕抬起,手指輕輕點著、打了幾個輕柔的轉兒。
他放低放輕了嗓音道:「你說的對,所以——想不想再聊會兒?長夜漫漫,跟何況還下著雨呢。」
秋雨的夜裡,一個人更顯寂寥。
公寓常年的恆溫暖不了身邊空無一人的那份冷清。
傅柏寧注視著眼前人,暖融融的燈光給謝存秋鍍上了一層愈發溫和的柔光,對方的語調柔軟親昵,讓他回想起了那晚繞在耳邊的低啞且撩人的喘息。
實在是一把好嗓子。
不同的情境下是各有各的動聽。
還有那隻調皮得過了頭的手。
他琥珀棕色的雙眼裡像是揉了夕陽最後一縷沉光,幽幽的,他按住那隻劃拉來劃拉去的手,回道:「謝總知情識趣,跟你,我自然是願意多聊聊的。」
謝存秋被傅柏寧的目光看得頓了下,稍微直起身拉遠了距離,也沒抽出手,道:「秋冬天吃火鍋再合適不過了,下次去吃酸湯魚火鍋怎麼樣?」
「好,你安排。」
傅柏寧沒錯過謝存秋耳邊的那點潤澤的水墨一般的粉紅色,心下莞爾,主動靠過來是對方,先不好意思的還是對方。
不過他確實要承認一點,對著別人一身刺的冷傲高嶺之花,在他這裡卻極富情致的模樣,實在讓人喜歡。
當然,是對朋友的那種喜歡。
兩人就坐在一側又聊了半天,閒談無邊界,時間倏忽而過,等他想起來去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得,這個時間點回去,八成要翻騰會兒才能睡得著。
但他願意。
時間晚,他沒讓謝存秋送,在對方堅持的時候直接叫了輛車,也沒折騰自己的司機,這樣最方便。
回到家他泡了個熱水澡,在熱氣繚繞中又想到了謝存秋指尖的觸感,還有握了好半天才鬆開的手。
半晌,他輕輕舒了口氣,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根本不該一而再地浮現出來。
於朋友而言並不合適。
隨著這場秋雨,氣溫驟降了不少,早晚溫差也大了些,跟謝存秋通電話時聽出對方的嗓音不太對,他還叮囑了一句注意添衣服。
這天上午,他收到一位造船業的老前輩發來的消息,就是上次引薦給謝存秋的那些人里的一位,跟他說和謝氏的合作馬上就能定下來。
他表達了恭喜,又誇了自個兒好友兩句讓對方放心合作,轉頭給謝存秋發了消息,問方不方便接電話,再說說這個合作,爭取盡善盡美地拿下。
但那邊沒回消息。
他一直等到中午一點,謝存秋才回覆說一直在忙,合作今天就能敲定,忙完聯繫。
他沒多想,忙起來漏看消息也正常,只是!
在下午三點收到對方搞定的消息後,他打了電話過去想簡單表達下祝賀,然後約個飯當慶祝,可謝存秋卻沒接,三個電話都沒接!
這就有點不太對了。
尤其是在半個小時後謝存秋又拿今天忙回他的時候,他問幾點能電話聊兩句,半分鐘時間都用不上,那邊回的卻是忙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