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新奇,就翻來覆去數了好幾遍,確實是95個主辦方。
今天再打開,就變成了103個了。
電子版文件能同步改動很正常,她倒不覺得驚訝。但月經狂歡節這麼重要的節日,主辦方是隨意增刪的嗎?
姚捷笑了笑,「準確的說,應該是105個,我和姒容今天也來月經了,只不過我們沒有上報而已。」
「你的意思是……」
「是的,她們是一批非常幸運的人,獨屬於她們的狂歡節,和屬於大眾的狂歡節,恰好是同一天。」
「你和姒容的月經也是同一天。」
「因為我們一直住在一起,月經自然會同步,排卵期也會接近。如果雙雌生育已經普及的話,我們可能已經擁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女兒了。」
夏雨舒注意到,她說的是「普及」,而不是——「研究出來。」
「大自然真的很神奇,很難不懷疑,她早就知道雙雌是卵卵結合,才特意添加了月經接近的小設定。」
夏雨舒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太注意她說了什麼,隨口道:「你和姒容是戀人關係啊,很相愛呢。」
姚捷正在喝紅葡萄汁,聽到這話皺著眉頭看她,「你說什麼?」
夏雨舒察覺到對方似乎有些不悅,強行把思緒拉了回來,「你剛剛不是說想要一個和姒容共同的孩子嗎?我說錯話了嗎?」
「是的,你說錯話了。」姚捷毫不留情地說,「你應該向我和姒容道歉。」
夏雨舒被她嚴肅的表情嚇到了,雖然不解,卻還是照做。
可能是她的神色太過茫然,姚捷解釋說:「你說我們很相愛,是的,我們確實是。但你說我們是戀人關係,那我就要反駁了。」
「有區別嗎?」
「當然有,戀人之間的是愛情,但是我們之間不是。」
「我和姒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志趣相投,我們小時候一起撒尿和泥,一起整蠱老師,長大後一起登山,一起攀緣,我們會在同一張床上互相撫慰,也會在千里之外互通音訊。我確信哪天我死在的路上,她會毫不留情地將我的骨灰撒在路邊,然後帶著我們的合照繼續旅行,而她也確信這一點。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彼此是一生最重要的人,是世界上另一半的自己。這種情誼遠高於親情友情、以及你所說的愛情,用這種詞來形容我們,是對我們情誼的貶低和羞辱。」
夏雨舒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說完這一長段話之後,姚捷神色也緩和了很多,她溫聲對夏雨舒說道:「如果我們足夠投緣,並愉快相處足夠久之後,我們之間也可以建立起這麼深厚的情誼,我和她一起做過的,和你也可以……但如果我和姒容是戀人關係,你覺得我們還可以?」
夏雨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你覺得我們投緣嗎?」
姚捷把問題拋了回來,「你覺得呢?」
她咂咂嘴,大概率是不投緣的,就算是投緣。在經過了她剛才的愚蠢之後,也會讓姚捷把她從那個「投緣」的名單中剔除。
篝火燒得更旺了,夏雨舒感覺自己靠近火堆太近了,有些臉熱。
姒容抱了滿懷的飲料回來,分別給兩人遞了酒,這才注意到她們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撓撓頭問:「怎麼了?」
夏雨舒把事情說了一遍,並向她道歉。
姒容倒不惱火,反而哈哈大笑,「愛情被推得很高,不是因為它是用來洗腦男人、讓他們乖乖付出的玩意嗎?你怎麼也信了,還把兩個女人的情誼往裡面套?」
可能是因為月經狂歡節只有女人能來,沒有男人在場,她笑得格外大聲,話也說得直白。
是拿來騙男人的啊,難怪姚捷會覺得冒犯。
夏雨舒喝了一口酒,然後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可我還是不解,男人並不多吧,為什麼要搞得這麼麻煩。」
呼出的白氣一點點在空中消散。
「只是在科技足夠發達之後不多而已,社會發展是需要時間的。」
用「愛情」困住某一個人,讓他為另一個人乖乖付出,這個概念顯得過於愚蠢了,人是利己的動物,誰會莫名其妙為別人奉獻自己呢?
但如果那個人接觸到的全是這樣的信息呢?拿起手機,打開電視劇軟體,推送絕美甜劇,點進小說軟體,推送文,看個食譜分享,「做給女友的愛心早餐」,放下手機,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說「好想要甜甜的愛情啊」。
夏雨舒想,在真實世界裡,女人尚且有人因社會影響而追求愛情,更何況是更容易被洗腦的男人了。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在新周男性占比15%左右,市面上的電視劇卻至少有30%都是愛情劇,55%都存在女男戀愛情節,95%都存在男人自願犧牲了吧。」姒容說。
她們也可以不那麼懷柔。
有些養雞場只會保留幾隻公雞用於繁殖,其餘一律打做飼料,只要公雞別少到會造成近親繁殖就好了,而另一些養雞場會保留大部分公雞,養大了按斤賣。純粹看哪個更有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