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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恕生:「說來說去找橋是根本對不對,渡橋就能無痛醒來,完全脫離?」

秋旻:「不,按照象徵意來看,渡完橋大概得留在這裡。」

有魚:「只是做個標記,江……你朋友說後續會有專業人士來炸橋。」

方恕生:「這種地方應該多是石拱橋吧,可是周圍也沒看見河道誒。」

秋旻:「我剛才那通白講了是吧,單一事物對每個人的影響是不同的。」

「等等,「有魚反應過來,「你為什麼要強調單一事物?」

秋旻挑眉笑了笑,又用骨頭挑過來一個花衣紙人,說:「假設,它是另一隻狐狸精變的人。你能看清這隻但看不清之前的綠衣,他能看清那隻但看不清現在的花衣。而自語能肇禍,如今可混淆污染程度,繼而影響彼此認知。」

方恕生半懂半不懂:「哦……那乾脆應該派一支小隊進來找橋,這樣就有機會找出並遠離所有狐狸精了。」

「不,這樣更難分清身邊的東西,」有魚目光掠過方恕生及他身上堪稱乖巧的紅衣怪,「究竟是人,還是……」而後側身仰頭,盯住棺材裡的某高智交互對象,「狐狸精?」

還在疊元寶的秋旻:「……」

第11章 弔詭

一句話自帶沉默buff。

安靜,極致的安靜,一時間,只有風從各處縫隙灌進來的動靜,嗚嗚的。

掛青間或揚起,各種紙紮品擠擠挨挨,竊竊私語。

還有個疑似狐狸精本精的秋旻,一邊失笑看戲,一邊手不停,最新的元寶還掉進了有魚懷裡。

半晌,方恕生悄悄往旁邊挪了半個屁股,側著身確保自己能看見另外兩人。

他把刀口隱晦向外,故作冷靜道:「捉魚不用下河,我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被點網名的某人沉默許久,才說:「不好意思,我不記得了。」

而後在對方暴起之前,掏出懷裡血書扔過去:「太太,你轉折得太生硬了。況且就你那身板,我要殺你還用等到現在?」

方恕生瞥一眼他的左腿,沒說話,只展開布料,細細看過兩遍。

那上面的字寫得很是潦草,且多為字詞,和一些他不太能看懂卻很眼熟的速記符號。

「我感覺記憶的消失點是隨機的,」有魚轉著元寶問,「你來這裡多久了?」

方恕生回憶:「如果按天黑天亮算的話,這是第三個晚上。」

有魚睨去一眼:「你不是說這一茬外鄉人被殺完了麼?」

「我的確沒有見過他,」秋旻聳聳肩,「他可能和你不是同一批進來的。」

說罷兩人同時看向方恕生,後者頓了頓,說:「我是從圖書館裡『走』進來的。」

於是方恕生開始講述那段經歷,開頭第一句話的表述有些奇怪:「我原本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後來在這裡想起來,我在電梯裡犯了低血糖。」

當時他聽完交流會,處於一種半興奮但疲憊卻不怎麼害怕的狀態,匆忙收拾完東西,打算去找有魚匯合。

中央環控器大抵壞了,走廊很悶,他從自習室走到候梯間這一路,有種翻山越嶺喘不過氣的感覺。

最終,電梯啟動時輕微的失重感加劇了這種不適,他眼前一黑,再睜眼時自己回到了自習室,並忘記了這段事情,記憶自動填補融洽,而旁邊的有魚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這一段和有魚在圖書館裡的夢是對得上的,出現分歧的地方在大廳承重柱,也就是有魚看見大蛇的時候。

「你當時看不見我,你知道那眼神給人感覺多可怕嗎?」方恕生說到這時仍然心有餘悸,「你的視線掃到我時,沒有任何波動或停留,直直穿過去,我蹦跳大喊把背包摔在地上你都沒有反應。」

像是他從未存於此間,比之塵埃無異。

有魚按了按眉心:「你當時說……柱子上有東西在動。」

方恕生點頭:「對,那上面有蟲卵。」

密密麻麻的,藏在字刻的間隙里,卵膜乳白,極薄,裡頭的玩意兒時不時翕張一下肢體。

它們的發育過程省略了中間兩個階段,直接從卵期到成蟲期,有的已經頂出了觸鬚。

「我碰到了剛鑽破卵膜的飛蛾,還沾上了鱗粉。最重要的是,那種蛾子長得很噁心。」

方恕生皺眉形容著——

它渾身是肉色的,其上蜿蜒著細小血管狀的枝脈紅紋,總體流淌著類樹脂的光澤,質地和觸感令人聯想到多腕目充滿黏液的腕足,

它的個頭很大,翅展和成年男人巴掌差不多,生有三對翅膀,後翅最大,各帶著一隻凸出的酷似圓瞳的花紋,扇動時,就像在沖人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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