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修轉為一笑,「沒有,你也不要急,只是我的推論而已。」
莊大官人長泄了一口氣,嚇得一臉虛汗。時修望著他,忽然靈光一動,想到什麼,「我問你,那日許玲瓏到你家中,和你都說過些什麼?」
「說過什麼——並沒有什麼要緊的話啊。」
「不,有。」如若不是有要緊話說,怎麼會不帶著服侍的老姨娘?時修豎起食指在空中點了點,身子一轉,自走到那床板上坐下,「當日你們說過的一字一句,你都要說給我聽。」
「一時如何想得起來?」
「想不起就慢慢想,不急,我有的是工夫。」說話間捏起袖子把旁邊掃了掃,朝西屏擺出胳膊,「六姨請坐。」態度散漫悠閒,大有要同這莊大官人耗到老的架勢。
西屏想笑又沒笑,走去挨著他坐下,覺得他身上的體溫使這間陰冷的監房也變得有點暖洋洋了。
第17章 去捏她,去揉她。
玲瓏自唇邊一笑,忙擱下茶碗,急匆匆捉裙上樓去換衣裳。三姐月柳隨著那噔噔噔的腳步聲仰頭望去,不由得嗤笑聲,朝樓上揚聲闊氣地道:「急得這樣,仔細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許媽媽忙拽她膀子一下,「你這丫頭!好好的,偏要惹些氣來生。」
月柳翻了個眼皮,「本來嚜,那莊大官人要是真喜歡她,怎麼連六百兩銀子也捨不得出?咱們這等人家,誰不是先看銀子?嘴上說得好聽,心裡只想著白占便宜的男人多得是,自古道知人知面難知心,我難道說錯了麼?」
「話雖不錯,可輪不到你說。」許媽媽嗔道:「你大姐比你見識多,還用得著你提點她?她聽了不高興,下來又是一頓好罵!你吃她罵沒吃夠怎的?」
「哼,難道我怕她怎的?」
說話間,二姐扶雲由東角樓梯轉進屋來,勸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丫頭,你那張嘴,還是少些禍吧。」
月柳不服氣,橫她一眼,「不要你來充好人,你們怕她,我可不怕!」
須臾見玲瓏從樓梯上下來,在樓上找衣裳沒找見,正兜著一肚子火,冷著臉把三人一睃,眼睛落停在許媽媽面上,「媽,我那件襟子上繡蓮紋的緋紅緞面比甲呢?您給誰了?」
許媽媽只是裝傻,「沒給誰呀,難道我拿你的衣裳給人會不跟你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