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這麼個小地方竟真有這般醇冽的美酒,又看了看那一排小酒杯眯了眯眼,「這般好的酒當大碗喝才過癮,秦館主覺得呢。」
一金一壺的春滿園秦尋也曾喝過幾次,各種滋味自是極好,尤其這酒還有個妙處……不可為外人道!
如今還沒開始這美酒就已經上了兩大壇,這手筆,這財氣,當真只是一個普通的武師能有的氣度嗎?
她心中疑惑,對賀明庭更加好奇,也對這場比試有些沒底。但聞著滿屋的酒香心中的那一點遲疑也很快煙消雲散。即使自己輸了有這麼一場美酒豪飲也不吃虧,反正也不用自己花錢。
心中的酒蟲被勾起,不由的也有些豪氣干雲,揚聲笑道:「閣下說的甚是,那就換大碗。不過有美酒共飲怎能少了美人相伴。」說完推開身上的小倌,說道:「去把你們閣里的花魁弱柳公子請來為我們舞一曲助興。」
宴過半響他好生伺候,本以為能多得些賞銀卻沒想到她半道要換人伺候,那小倌心中有些不甘不願,但還是依言去請了弱柳公子。
不一會雅間進來一位紅衣公子,身姿高挑纖細,面容柔美精緻,眸若含情,顧盼連連中帶著讓人憐惜的楚楚動人。
她輕抬玉足,步履款款進了屋,領著一個面帶薄紗抱著琴的單薄男子朝眾人盈盈一拜。
那男子著一身輕薄的寬袖青衫,也不知是衣服太過寬大還是男子身子太過單薄,要不是深青色的寬腰帶緊緊覆在那柳條似的纖腰上,兩肩上的衣服怕是隨著他的走動都會滑落。
單薄的身姿好似一陣輕風就能將人吹走,弱柳扶風之姿比之那弱柳公子更甚。
抱琴的男子行完禮起身,不其然的撞進賀明庭那探究的目光中一愣,繼而迅速的又把頭低了下去。
賀明庭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面上帶了一絲煩躁,說道:
「酒以上了,美人也來了,現在便開始吧!」
隨著悠揚的琴聲屋內紅衣公子柔韌的身姿翩翩舞動起來。
而對面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兩人隨著舞步琴音一碗一碗的對飲著,很快兩壇便過了半。
賀明庭喝到興起索性丟了酒碗拎起酒罈大口痛飲,酒罈口大,她豪氣干雲仰起脖子喝,有些來不及咽入喉的酒水便順著唇角劃入衣襟,瞬間屋中的酒香濃烈起來,連一旁加油助威的人都快被薰陶的暈乎乎的。
對面的秦尋見此也不甘示弱,有樣學樣與她對壇比。
一曲一舞結束,兩壇春滿園也以見底。
兩人放下酒罈,賀明庭神色自若的又叫了兩壇,秦尋卻目帶迷離,帶著微醺的醉意。
酒再次上桌賀明庭依舊拎壇豪飲,秦尋怕落了下乘也硬著頭皮繼續。
待第二壇逐漸減少,秦尋以是頭重腳輕,看人都有些重影了,反而對面的賀明庭將第二壇喝完又面不改色的叫了第三壇。
不光是秦尋驚了,連其她人包括宋白都驚訝的連連抽氣。
要知道,春滿園比一般酒濃冽,她們又是這般豪飲,醉酒要比平時更快,而賀明庭兩壇下肚依舊氣定神閒怎能不讓人驚嘆。
秦尋硬撐著喝完第二壇賀明庭那邊第四壇已經揭了酒封。
此般不用再比勝負以顯,秦尋心中縱使不甘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輸了,要是再喝下去怕是自己會醉的被抬出去,到時候白白叫宋白看了笑話,還不如趁自己尚有一絲清明及早結束。
「我輸了!」秦尋頹然的落座,揉著暈乎腦袋感慨道:「閣下好酒量,秦某甘拜下風。」
「哦!那秦館主先前說的……」賀明庭放下酒罈,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按諾她們租金我分文不取,在下說話算話。」
「那我代大家多謝秦館主了。」宋白適時的插話道,面帶得意,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不必。」秦尋輸了比賽心中正鬱悶著,現在看宋白一臉欠揍的湊過來更是惱火,咬牙切齒的回了一句。
她心中憋屈無處發泄,以往甚愛的美色現在也提不起興趣,悠悠的琴音擾的人也越發煩躁。
揮了揮手略帶慍怒,「別彈了,吵的腦袋都疼了,弱柳公子你也別跳了。」
找美人來跳舞助興的是她,現在嫌煩的也是她,這臉翻的比翻書還快。拿一個小倌出氣,眾人鄙視的鄙視,翻白眼的翻白眼。
秦尋醉眼朦朧的看向前來施禮請罪的弱柳公子和那抱琴的男子,伸手把弱柳公子拉到一邊指著他身後的人問,「這是新來的,怎麼這般不懂規矩,到了恩客面前怎麼還帶著面紗,藏頭露尾的難不成丑到見不得人。」